……江家,江知许洗漱完,躺床上却怎么样睡不着,活了两辈子了,她甚至连自己的母亲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母亲这个词,所有人对她闭口不提。
江知许的记忆力,只有李妈会给她像母亲一样的爱,可是江知许知道,她是保姆,这一切是她的工作,真心又如何?母亲的位置,不是任何人可以代替的,缺席了,就没有替补了。
江知许的心很乱,爱她的哥哥,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无微不至的细微的关爱,叫她如何恨的起来?
哪怕上辈子最后害她被仇家夺取性命的大功臣就是她的哥哥,这一世,她真的恨不起来。
她走出房间,不知不觉,脚步停在江知寒放门口,门缝里透出微弱的暗黄的灯光,他也没睡。
房没有锁,江知许敲敲门,进入房间。
房里的江知寒满脸愁容,身边是还未来得及散去的烟,烟灰缸里的烟头闪烁着火星子。
江知寒冷声道:“先出去。”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他又补充:“这里有二手烟。”
江知许没有动。
江知寒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刚想问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江知许抢先一步。
“哥,为什么还不睡觉?”
“你也一样。”
江知许在椅子上坐下,想了很久 ,还是问:“哥,你想妈妈了吗?”
江知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低着头,湿润的头发没有吹,有几根贴在额头上,眼睫毛遮盖住双眼。
江知寒动了动嘴唇 没有说话,良久吐出一句话:“从未忘记。”
江知寒的思绪随着消散的烟,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不记得是几岁,四岁,还是六岁?
他只记得他在笑 还有那个被时间的风沙掩盖了面容的女子,他忘记那张脸是美还是丑,只有情感这么多年一只刺在心头。
“那……”
话在口中,江知许却突然说不出口,她还是鼓起勇气 问了那句困扰了她无数个夜晚的问题:
“那……你恨我吗?”
“他们说,妈妈是因为我难产而死的……”
“如果没有我,妈妈也不会死。”
对面没有回应。
“所以,你会恨我吗?哥哥。”
江知许叫他叫了两辈子的哥哥,上一世,哥哥给了她黑夜里最痛的一击,是他亲手夺走了江知许最后一丝希望,深陷绝望的泥潭。
江知寒表现的极为呆滞,没有反应,像是一个落水了没有人给他擦去脏水的木偶。
江知许没有等到答案,但这一刻她感到无比轻松 该问的她都问了,她走出了这一步。
答案还重要吗?
既然是重活一世,那么至少上辈子的悲剧 ,她都会极力去阻止。
江知许离开了江知寒的房间,回到床上,不久就睡着了。
……
江知许安睡之际,顾沐北却被那一群少年拉去喝啤酒吃路边摊了。
他们脱掉了西装,扭头到街边的服装店买了一身普通的衣服,不过200。
几个少年肩并肩。
那个戴眼镜的则自己走在一边:“一群精神小伙。”
顾沐北大致认识了这群人,这个戴眼镜的瘦弱的男孩子,叫古博容。
古博容,云城博容博物馆馆主的独生子。
那个最魁梧的, 虽然只是一个学生,可人家已经是国家二级运动员了。
柯齐,和聂明修两个人还在穿开裆裤是就是好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