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百年29：百年（一）

“咳咳咳——”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杨瑞光痛苦的趴在了桌子上，手中的毛笔也撇到了一边。“咳咳——咳咳——”杨瑞光剧烈的咳嗽声惊动了一个扑童，他跑进屋来，用手不断捶打着徐世征的后背，关切的问道：“杨大人，您没事吧？”

“咳咳——没事——”杨瑞光摆了摆手，将那名仆童遣退出去，他从桌子上拿起了那壶茶水喝了一口，脚撇在一旁的毛笔重新放回笔架上，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心中五味杂陈，

一阵秋风吹过，吹落了门前树上的落叶，枯黄的落叶飘落到地上，杨瑞光看着这片落叶，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肺痨已经病入膏肓，当自己的事业仍然任重道远，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被病魔彻底侵蚀之前完成国史的编纂，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知道，总有些人要为那些死去的人发声。

杨瑞光颤颤巍巍的披上了他的长袍，从桌旁拿过他的拐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院子中。秋风肃杀，枯叶飘落，徐士正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杨瑞光仰天长叹秋风吹动他斑白的胡须。

想当初，杨瑞光也是何其风光。作为为数不多能够连中三元的进士，自进入朝中以来，杨瑞光成为了历代最年轻的御史集团统御者，而能让满朝刺史都信服他，杨瑞光自然也是有着骄人战绩，那就是当初大名鼎鼎的“河南巡抚十八本”事件。想当初，河南巡抚张文焘差人将一百两官银自河南押往冀中，结果这笔官银半路上不翼而飞，设施的官差被革职，负责押运这笔官银的威远镖局被尽数下狱，姚瑞光上本奏章参河南巡抚张国焘贪赃枉法营私舞弊，私吞官银罪在不赦，杨瑞光剑一本不成，便连上18本奏章，要参河南巡抚张国焘，两人当庭对峙了五天五夜，最终张国焘认罪伏法。自此以后，杨瑞光成功在御史言官圈中站住了脚，并一步步发展成为了统一整个御史言官圈子的核心人物。

当然，人们只看到了杨瑞光正值上谏，敢于同黑恶势力作斗争，却并不知道杨瑞光敢于和张国焘对峙五天五夜，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杨嗣业可以凭借这五天时间查找到张国焘贪赃枉法的证据。如果说杨瑞光真的只知道参议上本而无手段的话，他也不可能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官场中立足。

想到这里，杨瑞光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当初他在朝中可是能和李世安，徐士正相提并论的大人物，我现在却沦落到了病入膏肓，编纂经史却无人问津的地步，之前那些祝贺自己的幕僚同年年们都对自己不闻不问，自己的妻子也为了支持自己编书而奔走求助，但最终因为积劳成疾而去世了，杨瑞光心如刀绞，但是也只能忍痛继续编纂经史，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被这个国家贡献自己最后的一份力量。

……

“陛下，出兵之事，万万不可呀！”金銮殿上，杨瑞光对着他的皇帝扣头跪下，请求他不要出兵漠北。“陛下，北地蛮夷皆源自混沌，今陛下刚刚登基，国家不安，不可贸然出兵呀！”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出言上谏，因为这种时候，只要有人敢说话，那么他就是那个出头之鸟。

“陛下，杨御史此言差矣。”一旁一个官员连忙站出来说道，“如若我们不主动出击，那么我沌势力将愈加猖狂，我们也会被天下之人耻笑。”此时出言上见的正是兵部尚书，北洋军务大臣李世安，此人头戴乌纱，身穿紫蠎，胸前帐幔为雄狮，手持笏板而立，瞥了一眼杨瑞光说道：“即使有外地入侵，我等定叫他有来无回。”

“你说的倒轻巧，打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杨瑞光怒视李世安道：“下载陛下刚刚登基，边境不宁军民不作，以次现状军队的士气如何能够提高？母猪坚壁清洁，以逸待劳，抽准机会趁势出击，定能够一击制胜。”

“哈哈哈——”杨瑞光的分析换来了李世安的一顿嘲讽，“陛下，依我看来，杨御史乃是妇人之见。我们大炎国的军队天下无敌，区区混沌何足道哉？”

一旁的另一个官员冷冷的看着他们的争辩，一言不发，此人正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徐世正，现在是一品大员，三朝老臣，头戴乌纱，身穿红色蟒袍，前方帐幔乃是仙鹤，他手持笏板立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的博弈，眼神中充斥着玩味和不屑。

一阵秋风拂过，杨瑞光睁开眼睛，当初陛下并没有采纳自己的建议，而是下令出兵，而自己的同年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站在自己这一边，他不禁感叹，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统治力大不如前了。

算了，与其怨天尤人，倒不如赶紧把史书写完向陛下复命吧。杨瑞波裹了裹袍子，拄着拐杖，重新走向了他的书房，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仆人快步走进院子向他报告：“杨大人，外面有人给您送来了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一口大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