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百年23：鸣潮（四）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内，映照在扎哈罗娃的脸上。扎哈罗娃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微微伸了一个懒腰，这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睡的第一个好觉。她扭头一看，万涵雁正坐在桌子前面翻动着什么，扎哈罗娃从床上下来好奇的走了过去，看着他问道

扎哈洛娃你在干啥呢？

万涵雁这是我的战利品

……

在引开了莱塔尼亚追兵之后，万涵雁在战壕之间，与敌军士兵穿梭着，凭借着其中散落的枪械和弹药进行反击，虽然万涵雁奋起反击，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万涵雁最终还是被几名莱塔尼亚士兵抓住了，为首的小队长掏出了绳子，将他的双手捆在身前，然后剩下的三名莱塔尼亚士兵用刺刀逼着他往前走，打算从这名可能是乌萨斯士兵的家伙身上得到一些情报。

那名军官模样的家伙走在前面，三名莱塔尼亚士兵押着万涵雁走在后面，万涵雁双手被捆在前面走着，万涵雁看了看，发现这三名敌军士兵的站位相对自己而言是三角形，两名在自己的两侧，一名在自己的前面，万涵雁眼珠转了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万涵雁走着走着，突然脚下打了个趔趄，一头栽倒在泥地上，嘴里发出呻吟，做出一幅崴脚的样子。看着他的三名士兵迅速围了上来，其中一名士兵用脚踢的踢他，呵斥道：“你这个贱种，赶紧给我起来！”

万涵雁我他妈脚崴了，你个傻逼，你看不出来吗？！

万涵雁用十分生硬的乌萨斯语言跟他对话，旁边的一名士兵上来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万涵雁眉头一皱，身体蜷缩起来，忍着疼痛寻找机会。就在这时，那名军官走上前来，从枪袋里拔出了手枪指向了万涵雁，用毋庸置疑的语言说道：“赶紧起来你个小杂种，否则我就一枪打爆你的脑袋。”

万涵雁那你要是想让我起来，你得让人扶我呀

军官见状，挥了挥手，一名莱塔尼亚士兵拽住他的衣领想将他拉起来，万涵雁起到一半的时候骤然发难，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军官一头就撞了过去，脑袋上两根锋利的龙角直至刺进了军官的腹部，那名军官显然没有料到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竟然会有如此的反抗，顿时瞪大了眼睛，鲜血从腹部流出，他捂着腹部往后倒去，万涵雁顺势扑在了他身上，身前被捆住的手拼命拿到了军官的手枪，一名士兵端着刺刀直接向他刺来，万涵雁迅速闪避，这一次刀直接扎到了那名倒霉的军官身上，万涵雁顺势举起手枪，对着这仨唐氏士兵一枪一个全把他们撂倒了。

万涵雁焯——沙口

万涵雁站起身来，来到一名士兵的身旁，俯身用刺刀割断了绳子，他本来想转身逃跑，但是走的不到一半又停住了，扭头看向了这四名倒在地上的莱塔尼亚人，他决定冒一把险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从自己的家伙身上翻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万涵雁俯下身开始检查这几名士兵，他先翻找了这个军官，在他背着的包里发现了几个手枪弹匣，一个军用水壶和一张用铅笔绘在纸上的手绘地图，他打开军用水壶闻了闻，里面是伏特加。万涵雁将他的腰带卸下来拴在自己腰上，将他身上的挎包摘了下来背在了自己身上，将他的领章以及军衔全部扒下来，放到了背包里，紧接着他又翻了翻其他三名士兵的身上，将他们的军衔与标识全都扯下来装进了包里，又让他们枪上的刺刀全部卸下来，装进了包里，然后扭头就朝战场后面的密林中跑去。万涵雁拼命跑着，由于他穿着牛皮鞋，所以奔跑速度较快，没跑多长时间就看到了被即将沼泽吞噬的扎哈罗娃。

万涵雁这可是个大尉，就我把这些东西弄回去，我高低也得——

就在这时，喀琴洛娃开门进来，她的脸色有些慌张，万涵雁一眼看出来她的脸色不对，立刻站起身来先一步走上前去问道

万涵雁怎么了？

“村里来了三个军人，”喀琴洛娃说道：“没说的那个戴着蓝帽子，我看应该是大官。他们说是有人看到了两个逃兵，逃到了这里，过来抓偷兵。”

扎哈洛娃啊？

扎哈罗娃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不知所措的说道

扎哈洛娃万涵雁，咱们该怎么办呀？

万涵雁嗯……有了——

万涵雁将他所有的战利品，包括那把手枪全部装进那个挎包里，然后问喀琴洛娃要来了扎哈罗娃那件已经被她缝洗浆补的军装穿在身上，做完这一切之后，万涵雁看向了扎哈罗娃，说道

万涵雁这件事我自己去顶，在这里操好

扎哈洛娃不行，你就救了我一次，我不能——

万涵雁别说那些了，你藏好就行了——

万涵雁吩咐喀琴洛娃将扎哈罗娃藏好，然后就一个人走出了房间，径直向外面走去。

就在村庄的广场上，站着三名乌萨斯士兵，其中两人穿着乌萨斯制式军装，头戴骑兵帽，腰间挎着马刀，而中间的那个军官打扮的人穿着战壕大衣和近卫军马裤，头上戴着蓝色的军官大檐帽，腰间挎着驳壳枪。万涵雁深吸一口气，向着他们走去，而那名长官也发现了他立刻命令，身旁的两名士兵冲上去，将他摁在了地上。

“你这个杂种，我终于找到你了——”军官上前拔出了驳克枪抵住了他的脑袋，说道：“你的那个同伙呢？”

万涵雁你弄错了，长官，我可没有临阵脱逃

万涵雁的辩解换来了军官的一记老拳，军官继续用枪顶着他的脑袋说道：“所有人都是这么说。”

万涵雁因为他们没有证据我的长官，如果您看了我包里的东西，你绝对会后悔崩了我的

“嗯？”军官的眉头一抬，露出了一个好奇的表情，随后他示意手下士兵搜他的身，一名士兵很快就将他的包拿过来翻看，然后准备视频将包递给了军官，军官看了看这个这个的华工，然后又看了看包里的东西。当他看到包里的东西时，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又舒展开来，他收起手枪，对着万涵雁说道：“小子，这些都是你弄到的吗？”

万涵雁这三个杂种都被我杀掉了，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万涵雁不是我吹牛，长官，如果您真的想看的话，我也不介意在这里再复刻一遍！

“你在威胁我？”军官的语气中略微带着一丝蔑视。

万涵雁我没有在威胁您，长官，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不是酒囊饭袋

“小兔崽子，嘴还挺硬。”军官让两名士兵将他架起来，看着这个毛头小子，饶有兴致的说道：“看你的样子，是个华工吧？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到的这儿呀？你不在前线杀敌，好好的挖战壕，跑到这个村镇来干什么？”

万涵雁长官您听我说——我那是队伍被打散了俘虏了，我把他们三个反杀了之后就想找个地方修整一下，所以才来到了这个地方

“哦——”军官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继续问道：“那我问你，昨天晚上说看到两个人跑到这个村镇，其中一个是你，那另外一个人呢？”

万涵雁哦——您说那个家伙呀，她死了

“怎么死的？”

万涵雁嗯……这个……

万涵雁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已经编不下去了，他眼看着军官的手伸向了腰间的手枪，眼神开始躲闪。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军官戏谑的看着他，手放在了腰间的驳壳枪上，仿佛随时就会枪毙他。最终，万涵雁忍不住了憋出来一句

万涵雁你他妈别管，她TM就是死了，这衣服就是她的

万涵雁的顶撞换来了军官的一个嘴巴子，军官掐住他的下巴，挑拨万涵雁抬起头看向自己，说道：“嘴巴放干净点，小子。”

就在万涵雁即将认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的确是死了，死于伤寒。”万涵雁扭头一看，发现喀琴洛娃走了过来，军官的目光落到了喀琴洛娃的身上，问道：“你是谁？”

“我叫喀琴洛娃，是这个村子里的居民，乌萨斯人。”喀琴洛娃面不改色的走到军官面前，说道：“他带着他的战友来到了我家，但是他的那个战友已经在昨天晚上就死于伤寒了。”

“女士，这是真的吗？”军官严肃的看向了喀琴洛娃，说道：“如果您为逃兵作证的话，那么您也会受到相同的惩罚。”喀琴洛娃瞥了一眼万涵雁，平静的说道：“是真的，我可以为他作证，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就是他那名死亡战友的衣服。”

“是这样吗？”军官的目光落回到了万涵雁身上，问道，“你可要想好了。”

万涵雁那张地图我也看到了，您觉得我会骗您吗？地图和军衔是改不了的，无论如何，我都不是逃兵，我要是逃兵的话，我还会杀死那三个人，然后把他们身上的东西全搜走吗？

“闭嘴吧，臭小子。”军官说道：“把这个家伙带走。”就这样，万涵雁被他们带走，临走时，万涵雁向着喀琴洛娃递过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扎哈罗娃躲藏在喀琴洛娃家里的大衣柜里，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所以她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喀琴洛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她才敢将柜门开了一点将头探出来。

扎哈洛娃他们走了吗？

“是的，小家伙，你安全了。”

……

扎哈罗娃就在这个小村镇里定居了下来，她每天都小心谨慎的活着，生怕别人认出她是逃兵，亦或是发现她是感染者，就这样过去了一年多。一天，当扎哈罗娃上山打柴回来时，听到了收音机里传来的让她欣喜的消息，莱塔尼亚人和高卢人被打退，红军士兵们将侵略者赶出来乌萨斯，维护了新生政权的和平与安定。

扎哈洛娃太好了，战争结束了！

但是欣喜之余，扎哈罗娃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根本无处可去，即使新生的人民政权建立了，也没有她这个人感染者的容身之地，思前想后，她最终决定，离开这个国家，离开这个自己曾经生长的土地，到别处去讨生活。

当扎哈罗娃对喀琴洛娃阐明自己的心愿之后，喀琴洛娃并没有阻拦她，而是为她收拾打点了一副行囊，亲自将她送出村子。在村口，喀琴洛娃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女孩，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扎哈罗娃的眼睛，说道：“你要照顾好自己呀，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往后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啊。”

扎哈洛娃谢谢您，我会好好的

扎哈罗娃看着她的眼睛，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抿了抿嘴唇，颤抖着说道

扎哈洛娃喀琴洛娃小姐，我——可以称呼您一声“妈妈”吗？

喀琴洛娃愣了一下，随后温柔的说道：“当然可以了，我的孩子。”说着她从脖颈上摘下一条十字架项链戴在扎哈罗娃脖颈上，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戴着这个吧，它会保佑你的。”

扎哈洛娃谢谢您——

扎哈罗娃忍不住搂住了喀琴洛娃，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良久，两人分开，扎哈罗娃最后看了一眼喀琴洛娃小姐，这个救过自己的女人，便踏上了旅途。

喀琴洛娃目送扎哈罗娃离开，转身回到了家中，她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喀琴洛娃伸出手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婴儿，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微笑。

……

虽然战争结束了，但是国内形势依然严峻，白匪军和土匪隔三差五就会袭击村镇，让那些红军战士们疲于奔命，而扎哈罗娃也不得不躲避来着纠察队的追查和匪军的袭击，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扎哈罗娃才来到了乌萨斯罗斯的首都基辅，只有那里的火车会出国境，但是相应的，检查也会愈发严格，扎哈罗娃看着在车站外围巡逻的红军士兵，根本不敢有所动作。

扎哈洛娃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扎哈罗娃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停跳了一下。

扎哈洛娃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