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百年21：鸣潮（二）

乌萨斯民主主义共和国联盟/乌萨斯罗斯联邦边境/乌海姆地区

凛冽的寒风吹起扎哈罗娃的发丝，她用手将自己的衣领掖了掖，但还是能感受到彻骨的寒冷，要知道，和红军士兵们身上那些棉衣相比，自己身上穿的这件灰色战壕大衣，那简直就是可有可无，但作为一名灰色牲畜，她又不能指望获得更好的资源，毕竟像他这样的战争消耗品，能有一杆枪就非常不错了。

即便天寒地冻，扎哈罗娃也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他拎着弹药箱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行在战壕中，这种装好完全就是临时挖掘出来的士兵们挖掘的技术不到位，而下过雨之后的土地又十分泥泞，导致战壕中到处都是由烂泥和脏水组成的坑。在这种极度潮湿的环境之下，战壕足病导致的截肢都是轻的，还有些士兵早已因为伤寒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士兵们不仅衣服单薄，穿着的鞋子更是破烂不堪，有些运气好的士兵可以分到一双靴子，有的运气不好的士兵甚至连自己的鞋都没有，他们只能穿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绑着铁丝或者麻绳的鞋子在战壕中穿行，一开始，军方的确想过给他们发鞋子，但是发完鞋子之后跑了一批人，所以军方勒令这些灰色牲畜们必须自备衣物鞋袜。毕竟是灰色牲畜，该杀杀该扔扔，一个灰色牲畜顶多一卢布的成本（五卢布合一人民币，就这还是前几年的数据），有一说一，这些由感染者罪犯组成的低质量消耗品的成本的确比不上那些训练有素，意志坚定的红军战士。

扎哈罗娃那双破鞋已经基本上磨穿了底，她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才将弹药箱放到了指定位置，她将弹药箱放在在战壕边，依靠着战壕边缘坐在了充斥着污泥与雨水的战壕里，他仰起头来，天空中不仅有毛毛细雨，还纷纷扬扬的落下了雪花，乌萨斯的气候就是这样，寒冷的气候时常光顾这个国家，但即便如此，彻骨的寒冷冻不住乌萨斯人坚毅的内心，厚重的积雪压不塌乌萨斯人挺立的脊梁。

扎哈罗娃。蜷缩在战壕的角落中，肩膀上靠着一把沙皇步枪，这种步枪是沙皇时代的一种单发后装枪，在那个时代来说，这种单发后装枪比那些前装枪不知道先进了多少倍，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扎哈洛娃是幸运的，但她又是不幸的，她虽然你就17岁，但是她的身体因长期的营养不良十分瘦弱，而毫无意外的，当扎哈罗娃成为灰色牲畜的第一天，就成为了这其中人渣团体的食粮。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她趁着夜色潜入到了山脚下的城镇，她知道在在这个镇子上有一个刑场，被抓住的感染者大概率会被拉到那里集中处刑，而为了自己的亲人，扎哈罗娃决定趁着夜色悄悄潜入监狱之中进行解救，但是长途跋涉使她的体力消耗殆尽，她好不容易来到了监狱的外墙，但是却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了监狱的角落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昏睡了过去。

太阳升起的时候，扎哈罗娃被一阵骚动声惊醒，她从角落中醒来，竖起耳朵听了听墙内部的动静，她奋力爬上了墙头，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一批囚犯在几名红军士兵的押送之下向着刑场走去，而带领着是对士兵的，则是一个头戴蓝色军官大檐帽，身着战壕大衣搭配蓝色近卫军马裤和马靴的军官，他的腰间挂着一把托卡列夫TT-33手枪，此刻，这位大概是政委的军官正在指挥着红军士兵们把这些囚犯带到行刑点去，扎哈罗娃清楚的看到，被自己视为亲人的她就在囚犯队伍里。

眼看囚犯们已经来到了星星地点，扎哈罗娃已经来不及多想，她直接翻进了围墙，从怀中掏出那把从家里带来的匕首，向着行刑队就冲了过去，她的举动很快就被红军战士发现，一名高大壮硕的乌萨斯红军士兵立刻冲了上去，他从皮带中拔出了警棍，照着扎哈罗娃的脑袋上去就是一棍，扎哈罗娃分力闪避，但肩膀上还是挨了一棍子，扎哈罗娃忍着疼痛从他的身侧闪过，顺势用匕首划伤了他的小腿，红军士兵刺痛打了个趔趄。趁着这个空档，扎哈罗娃拿着匕首冲向了那名负责指挥行刑的政委。

但是下一刻，扎哈罗娃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紧接着她就双脚离地了，那名政委直接伸出手掐住她的脖颈将她举了起来，扎哈罗娃的匕首掉到了地上，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徒劳的蹬腿挣扎着。政委用力将她贯到地上，两名红军士兵上前将她的架起来，政委上前看了看她，冷冷的吐出了一句：“把监狱保卫处的负责人给我叫来。”

很快，一名戴着船形帽，身穿深绿色军服的军官来到了政委面前，周围指了指被两名士兵拉着的扎哈洛娃，看着那么军官，冷冷的说道：“你这保卫工作是怎么做的？”

扎哈罗娃清楚的看见那名军官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恐惧，说真的，扎哈罗娃有理由相信自己马上就要见血了——只不过是他比自己先走一步罢了。但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到了政委面前，两人互相敬礼还礼，士兵将一张纸递给了政委，大概是电报一样的东西，政委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了扎哈罗娃。

“小家伙，留你一条贱命。”政委说着，转身看上了那名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军官，冷冷的扔下了一句话：“我看你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你也去。你这样的人只会管那些灰色牲畜，苏卡——”

扎哈罗娃闭上眼睛，她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个场景，当他亲眼看着自己至亲之人倒在行刑队的枪口之下时，她唯一的希望也在那一刻彻底破灭了。但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的是，当成为灰色牲畜时，才是噩梦真正到来的时候。

那是一个晚上，月亮藏在厚厚的云层之中，扎哈罗娃躺在阴暗潮湿的临时宿舍之中，他将身上的薄毯子裹了又裹，但是凛冽的寒风还是使她战栗不止，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而且这脚步声还越来越近，她刚想将头探出去看看情况，突然就被人掀开了毯子，从床上拉了起来。几名男性的灰色牲畜将她连拉带拽的从卧室一直拉到了厕所。

至于接下来的事，只能说让她永生难忘，就在那个晚上，她被一群人围着失去了自己的清白，即便是现在，她晚上睡觉也不敢睡踏实，有的时候整夜整夜的做噩梦睡不着觉。她也曾经不止一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在第一次失败之后，就遭到了军官的一顿毒打，之后他就浑浑噩噩的一直活到了现在。

现在？现在，在他们对面的就是莱塔尼亚人，以及残存的东高卢人，面对新生政权。国外的势力自然是不愿意让他成长起来，所以当然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而相对的，人民政府自然要采取反制措施，而这些灰色牲畜，自然也就是反击战线的一部分了。而这里更是抗击敌军的前线，同时也是最容易遭受到敌军进攻的地段。扎哈罗娃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来半截香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一口过肺，她顿时觉得好受一些。自从当了灰色牲畜之后，扎哈罗娃学会了很多军队里边的东西（倒不如说是旧军队的陋习）抽烟喝酒打牌，甚至当军饷充足的时候，她还会参与赌博，而自己仅有的军饷输光之后——扎哈罗娃将烟头吸完扔到泥水之中，她不愿意再回想那些烂事，抬起头看了一眼战壕外面，现在这个时候，哪会有敌人进攻？

然而就在她刚刚将脑袋探出战壕的时候，一发子弹就贴着他的脑袋顶飞了过去，她吓得当场叫出声来。“喂——你叫唤什么呢？”身旁的一名战友刚刚训斥了她一句，接着他的脑袋就炸开了花，一发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颅，脑浆飞溅到了扎哈罗娃的脸上，她感觉到脸颊上一股温热，扭头一看，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出现了许多穿着灰色军装的莱塔尼亚人，他们手持铳械，排成了一队向着战壕发起了进攻。

扎哈罗娃本能的将身体探出战壕，举枪向着莱塔尼亚人射击，但是紧接着她的头顶上传来一阵阵的呼啸声，她抬头看去，一发发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烟飞向了战壕。这些毫无实战经验的灰色生出门挖的战壕又直又浅，根本就无法抵御炮击，当下，炮弹如雨点一般落在阵地上，几个倒霉的灰色牲畜当场就被炮弹炸成了肉泥，而其余人也被飞溅的弹片炸的七零八落。

这些灰色深处根本不懂怎样战斗，只能在阵地上四散奔逃，恰哈罗娃在开出几枪之后发现，这种敌方也是徒劳的，刚想转身逃跑一发炮弹落到她面前的战壕里，剧烈的爆炸直接将她掀翻过去，倒在泥水之中，蜂鸣声充斥了扎哈罗娃的耳膜，她揉了揉耳朵，强撑着爬了起来。

扎哈洛娃咳咳……

扎哈罗娃顺着战壕连滚带爬的逃跑，期间不断传来炮击声和战友的惨叫声，泥土混合着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在泥水里滚了去一圈之后，扎哈罗娃已经变成了一个泥人，但是她还是迅速离开了爆弹区她到了另外一段战壕之中。当他滚到战壕之中时。惊奇的发现，战壕下方并不是淤泥，而是结实的木板，她睁开眼睛，发现这一段战壕好像比较高，而且在战壕壁上还铺设有木板，比他们挖的战壕稍微好要一点。

一声枪响将她从发呆中拉了回来，她扭头一看，发现几名莱塔尼亚士兵逐渐逼近，她刚想爬起来，就被一只手拽了回来。

扎哈洛娃啊——

她这一声还没叫出来，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万涵雁别说话——

扎哈洛娃唔——

扎哈罗娃抬眼看了一下，发现是自己人，只不过这家伙的装束和他们不太一样。从他的脑袋上的龙角可以看出来他是一名炎国人，他身上穿的粗布棉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腿上打着绑腿，脚上穿了一双牛皮短靴，而他的年龄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万涵雁别说话，安静点——

扎哈罗娃安静了下来，那人才缓缓松开了手，这个时候他一眼瞥见了扎哈罗娃手中拿着的那把枪，便伸手抓住了那把枪。

万涵雁给我——

扎哈洛娃凭什么——

扎哈洛娃握着枪杆死死的不松手，但是对方似乎不打算跟他废话，直接一脚踹在了他身上，扎哈罗娃吃痛松手，对方拿起了枪，端详了一下，瞥了她一眼说道

万涵雁后装枪？这是——

对方直接从他的腰带上扯下一个弹药包，将枪架在战壕边上，然后将子弹放在一旁，他一边瞄准，一边嘟囔道。

万涵雁你真他妈瓜怂，拿着这么好的枪一枪不开

扎哈洛娃你——

万涵雁把你那破嘴给我闭上

他瞄准了一个莱塔尼亚军官，他手持指挥刀和手枪冲在最前面，指挥着莱塔尼亚士兵向着阵地进攻，只见他屏息凝神果断扣动扳机，枪响过后冲在最前面，那名军官的脑袋就被打开了花。

万涵雁死

他迅速拉开枪栓退出子弹，同时将手中捏着的一颗子弹装进枪膛并迅速上膛，只见远处那五名莱塔尼亚人正在拿着枪搜寻着敌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刚才的袭击来自于哪里。只见他再度扣动扳机，一枪将看着自己这边的那名敌人击杀，子弹再次上膛，这次他没有迟疑，直接抛下扎哈罗娃向着战壕的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扎哈洛娃哎，你干什么去——

扎哈罗娃这一嗓子直接暴露了他位置，那剩下的四名莱塔尼亚人立刻调转枪口向着她这边冲了过来，扎哈罗娃站起身来相处，但是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战壕里，而就这么个功夫那四名莱塔尼亚士兵就已经杀到了战壕前。

扎哈洛娃啊——

扎哈罗娃手无寸铁，面对着这四个凶神恶煞的敌军士兵，她只能举手投降，但是紧接着只听一声枪响，一名莱塔尼亚士兵颈部被击中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三名士兵扭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男孩（咱们姑且这么叫吧）端着枪冲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开出一枪，其中一名士兵还没来得及举枪，腹部就中了一枪倒在地上，另外一名士兵举起枪，就向着他射击。

而面对着枪口，他没有丝毫的退缩，凭借着本能的闪避，使子弹擦过了他的脸颊，削掉了他脸上的一小块肉，但就这样他依旧端着刺刀直接就刺了上去，那名开枪的士兵还来不及换子弹，就被他一刺刀刺进了腹部撇到了一边，另外一名士兵举起枪托就向他砸去，而他则凭借身高优势，一低头躲了过去，同时用身体猛然撞向士兵的腿部，但是这名士兵却并没有因此而摔倒，反而是一枪托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万涵雁啊——

从他的声音可以看出来这一下十分疼，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倒下，而是后退一步，忍着疼痛用力向上一顶，用自己脑袋上锋利的龙角直接顶穿了这名士兵的棉服，刺进了他的腹部，一下子将士兵撂倒在地。

万涵雁嘶——

他皱了皱眉头，跳进了战壕，拉起扎哈罗娃就往后方的战壕跑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