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级暑假那年,十三岁的庄晏还不认识江帆,他每天被十万个为什么深深困扰:
为什么人会老,为什么人会死,为什么人会生病……
为什么伤心了不能哭,为什么开心了不能笑,为什么为什么balabala……
焦头烂额。
楚凰每天被他烦的不行,气的跺脚,大吼:“你他娘的比我大两天!你都不知道!我咋知道!”
庄晏:“哦。”
楚凰以为他消停了,正要松口气,结果一口气还没松完,庄晏托腮看她:“为什么我比你大两天?”
楚凰砸游戏手柄,摔门而去。
“庄晏你烦死了!”
庄晏确实烦死了,最烦莫过于,上哪儿去给苏婉女士找个男朋友。
庄晏有一本黄皮封面笔记本,上面歪歪扭扭一笔一划写着一行又一行必须完成的事。
譬如:
1.每年祭奠爷爷奶奶,爷爷不喜欢丁香花,奶奶喜欢,所以花不能放他俩中间,要放在奶奶旁边。
2.家里金鱼吊兰要特殊照顾。
3.庄柒肺不好,督促他戒烟。
3.洗碗机坏了,提醒管家买一个。
数字已经写到一百三,最后一条,画了代表着重号的五角星。
130.给苏婉找个男朋友。
可是…
找不到,根本找不到。
庄晏愁啊。
带着千愁万绪,他开学了。
进二中校门那一瞬间,风吹过来,一股陌生感涌上心头。
庄晏还没开始解析这异样的情怀,一旁楚凰开始假哭:“我有种做了十三年狗尾巴草,突然被告知其实我是朵鲜花的忧伤的感觉。”
庄晏说不出话,觉得她形容的很贴切。
A市所有学校奉行封闭式管理,二中坐落在郊外,周围一堆麻将馆台球室,还有许多无业游民,自然免不了更封闭。
连周边的学生都不能回家,只能住校。
宿舍区条件一般,一间寝室十个人,床位阿拉伯数字排序,上铺单数,下铺双数。
庄晏五号床,每天要踩着钢筋一般的梯子上上下下,想想他就一阵脚疼。
且由于有两张床并在一起,所以他和七号床相当于同床共枕,只不过,七号床那位没来。
报了名却没来开学的比比皆是,这不稀奇,庄晏只希望将来别搬来个特别不注重卫生的就行。
转眼七天军训结束,庄晏整个人都换了个色,室友们都在哀嚎,他给苏婉打视频,哈哈直乐:“Look!Look!弄个弯月挂额头,我就夜审阴日审阳。”
苏婉笑的前仰后合。
最后一天军训结束,日薄西山,各个队伍围成一个个小圈坐在绿茵茵的操场上举办欢送会,初二初三的也来凑热闹。
庄晏他们教官是个二十一岁的小帅哥,话唠,自带搞笑属性。
他先是站起来总结一个星期以来的感受,而后在一群人的起哄声中表演了一段神龙摆尾般的街舞。
紧接着就是初二的两个男生被推出去,表演小提琴加独唱。
庄晏看着圈中间站的笔直的高个男生,眼前一亮,问旁边的学姐:“拉小提琴那个几班的?叫什么名字?”
学姐:“初二三班的,叫宋喻明,怎么了?”
庄晏摇头:“没,小提琴拉挺好。”
他偷摸把楚凰拽过来,站在圈后面,悄悄抬手指着宋喻明:“你觉得他怎么样?”
正看表演看的起劲的楚凰突然被拽过来,一脸不爽,听他这么说,勉强压下,认真的盯着宋喻明看了两秒,得出结论:“以我女人的第六感来说,不行。”
庄晏双手环抱:“细说。”
楚凰头头是道:“他虽然在笑,但你看他的眼睛,明显没笑意,所以此人虚伪;再看他的嘴角,虽然是上扬的幅度,但明显皮笑肉不笑,所以此人冷漠;再看周身气质,温和有力,张弛有度,但隐隐倨傲,所以此人不好说话。综上所述,没戏。”
庄晏犹豫:“可……”
宋喻明是他这些天观察下来,最合适的一个。
庄晏想试试,楚凰目光坚定:“别自讨没趣。”
庄晏叹了口气,放弃了:“哦,那算了。”
——
小剧场:
江帆:“好悬,男朋友后爹差点不是我。”
楚凰(得意脸):“多说无益,v我一万将来力挺你。”
庄晏(戳楚凰,超小声):“记得平分。”
江帆:“……”
不好意思,没聋。
暴躁冷漠学霸攻江帆vs活泼开朗心思深受庄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