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漆黑,树影暗沉,原就给人压抑感的夜晚,有大片的乌云飘来,把月光也遮掩了。
隐隐卓卓的从哨兵处溢来的些许火光,虽能照清眼前一切,却把那种压抑感衬得更浓。
呜呜咽咽的细碎哭声,压到极小的喘息声越来越明显。
饶是萧琴也被弄的有些心慌。
明明是宫子羽带她们出来的。
明明宫子羽是宫门的嫡公子。
却总有一种让她心踏不了实地的感觉,就好像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戏。
而她们就是戏中的提线木偶。
(“系统,我们是可以逃的出去的吧?”)
而平时虽然会怼她但却总会回应的系统,在此时的沉默也把那种感觉加重。
如果她现在回牢房会不会更好?
心头的念头初动,萧琴不经意抬眸,看着至多十米外,三步成哨,五步成岗,腰间戴着兵刃的哨兵,那个念头瞬间消失。
回去是不可能了。
只能是逃了。
那么....
萧琴用力咬着唇,无声的喘息一下,一个猛冲,终于是挤到了新娘的最前方。
而这还不够,她又往前挪。
直至那个护着宫子羽的侍卫用剑鞘挡住,她才停下。
“羽公子。”
她小小声的叫着。
这声音最后的新娘自是听不见的,但却足够宫子羽听见。
一直在前带路的宫子羽回头,眉间微挑,并未说话。
“我是陌琴,陌家惟一幸存的人了。”
萧琴先是讨好的笑了笑,却在话语最后,那眼睫垂了下来,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下去。
许是未曾想到她说的是这个,在微微的沉默后,宫子羽低声开口:
“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个?”
“对。
不管别的新娘是何种原因来到宫家,我是感激宫家能把我带进来的。
这次如果真的能逃出去。
我还可以去爹爹、娘亲还有弟弟的墓上看看。
若是...”
萧琴唇咬的更紧,在因为奔跑而脸上苍白间,那被咬的唇就显得格外的艳。
萧琴能感觉到宫子羽注意着她的目光加深,正琢磨着该怎么加深自己在宫子羽心头的份量感。
这样万一这一次的逃跑,只是一场由她们演绎给旁人看的戏码,最起码她还能因为是C位而多留一会。
“羽公了,有一位...”
“你看住她们。”
“是!”
简短的话语中,宫子羽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惟留侍卫面无表情的盯着。
“...”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所有的剧情就没按她猜想的那样来过!
萧琴心头有些抓狂,但余光见着依旧冷冰冰的剑鞘,她仰头,对着侍卫满是脆弱的笑了笑,原本跟随新娘前行的脚步却是放慢,再放慢,直至再次成功的淹没在新娘群中。
这一次约摸行走了十分钟左右,宫子羽再次出现,他刚一出现,原本神色冰冷的侍卫却是马上凑过去对他开口。
“你跑哪儿去了!这里面可是有刺客...”
隐隐卓卓的萧琴听得并不清楚。
而刚才她已经往前凑过一次,这一次再凑也不合适。
系统也不知因为什么一直沉默。
哪怕心头满是焦灼和好奇,萧琴沉默了两秒,还是选择在原来的队伍里。
而伴随着侍卫与宫子羽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众人再次行走了近五分钟,目的地终于是到了。
那是一个由深色砖瓦建成的宫墙,宫子羽站在墙边,伸手朝面前两块深色的砖瓦按下。
“轰隆。”
墙面轰然朝一边退开,一条幽暗的密道出现在墙后。
密道?
她们真的能出去了?
刚才她猜错了?
本能依旧在提醒她警惕。
但当那看不见尽头的密道触手可及,萧琴舔.了舔嘴角,还是没忍住心生期翼。
只要能出去!
这个宫家谁爱待谁待去。
她绝对绝对一秒都不会再待!!
“这条密道可以通往旧尘山谷之外,只是其中机关重重,你们自己小心了--”
亲耳听着宫子羽的话语,萧琴只觉得心头狂喜更浓,却不待她提起力气向前,一道清冷带着挑衅的声音响了起来。
“宫子羽,你不是送人来给我试药嘛,怎么带到这儿来了?”
试药?
这是徵宫的人吗?
密道近在眼前,但在看着新娘皆是未动后,萧琴犹豫了一下,同样未动。
不提密道里的机关。
单凭系统刚才说的徵宫里的人皆是擅长暗器、毒药。
这人竟然敢来,定然也是这中的翘楚。
她若真敢当出头鸟。
不提刚才在宫子羽面前刷的存在感有没有用。
单徵宫这人就会让她生不如死!
“进去!”
“怦”
宫子羽略显急促的话语与着暗器击出砖瓦发出的爆炸声一道响了起来。
刚刚才跟随新人提步往前走了一步的萧琴猛得停住脚步。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刚才没有冲动。
就这一击,那密道"轰隆"一声关上,而下一秒晕黄的雾气袭来。
这又是毒??
"小心。"
不知是哪位新娘发出的话语,萧琴学着众人蹲下,用袖掩嘴。
许是经历了太多,在此刻她竟是发现心绪没多大波动了。
难道这就是如果不能反抗生活,那就躺平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