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湍流敞的溪水声中,有着茂盛而葱郁的树木肆意生长,所有的一切都带着蓬勃的生机,但在这样的蓬勃生机中,却有一处格外的格格不入。
那里躺着一个破破烂烂的人类。
是的,破破烂烂。
除了这个词,萧琴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头发乱糟糟的不知多久未曾洗过,衣服也是破烂的东一块西一块裂开,勉强的欲遮不遮的挡住些许肌肤,而对比于那些外在的,让萧琴用如此词汇形容的是这个人的身体。
没有一块好的肌肤。
烫伤,鞭痕,烙印....
还有那明显骨头外翻的膝盖...
如果不是现实摆在这里,哪怕是想像她都无法想像,还有人可以惨到这种地步。
“这是人?”
“是,更正,应该说是高等神族。”
“神族?那他还活着吗?”
“活着,还有一口气。”
“原来还活着。”
“宿主要救他吗?”
属于她的打量目光应该是极为明显的,但那个人从始至终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如非系统明确的说他还活着,这人跟死了也没有区别。
要救吗?
萧琴并没有回答系统,但在数不清过了多久后,她就那样走了过去,直至离那人还有一步的距离的时候,方才停下脚步。
“你要我救你吗?”
“...”
除了溪流声,属于萧琴的声音明显极了。
但那人依旧没有反应。
“看来是不需要我救了。”
“....”
依旧未曾有反应。
萧琴站起,如同来时一样背转过身,在离着那人行走了两步远时,她从口袋里掏出的食物就那样明晃晃的从指尖滑落掉了下去。
趴着的人依旧未曾有反应。
“宿主,你真的不救他吗?
就他现在的状态,如果没有人救助的话,最终的结局只能是死亡。”
“要救的。”
“那宿主还走?”
“因为不是我救 。”
“?”
***
俗话说的好,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萧琴刚回到医馆,背着医药箱的小夭竟然回来了。
萧琴原本不紧不慢的脚步微微一顿,下一秒骤然加快,脸上的笑容也是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小夭,你回来了~~”
更别提那拖得长长尾音的话语,更是把热情洋溢表达了淋漓尽致。
但小夭非但未曾露出感动的表情,还有着颇为狐疑的表情打量着,直至萧琴被看着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小夭方才放下医药箱用着帕子擦了擦手,一脸无奈、纵容的开口:
“小白,说吧,这次又想要我做什么?”
“小夭,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能真的想你是的。”
“上一次你这样说话的时候,是写的小说烂尾了,被石先生追到家里,是我替你受了骂。
上上一次是你制的毒药忘了制作过程,配不出解药了,是我花了整整一天翻盘你的制药过程,才避免了你自己把自己毒倒的结局。
再上一次..”
如果小夭不说,萧琴真没觉得自己哪里过份,但听这样一说,真觉得这二十年来除了跟相柳搞暖.昧,好像坑了小夭不少。
眼见小夭还有无数的话语要说,麻子、串子已经从药堂前厅跑出,萧琴猛得凑上去,直接一把抱住人,埋.胸轻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小夭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你..不要..”
“小夭~~”
“噗哈哈...痒...好好,我不说了。”
被萧琴这么一搅和,两人直接就闹到了一起,足足十五分钟,脸庞还微红的小夭终于记起了正事,斜斜望了过来。
“小白,最后给你次机会,你如果再不说,我就不听了。”
萧琴知道小夭这话是认真的。
而在自己黑历史太多的前提下,略一累索,她也就不再如之前所计划的那样徐徐图之,而是直接点明主题。
“小夭,我在河边碰见一个受伤很重的人,你要救他吗?”
“受伤有多重?”
“身上有多种刑.具伤痕,脚筋疑是被挑断。”
“滋!这么狠吗?这该多痛?”
原本老实吃饭的麻子、串子忍不住倒吸口冷气,低声嘟喃。
“小夭,你救吗?
我觉得他这样都不死,应该很想活着。”
虽然那模样好像活着跟死着也没什么区别。
“我要好好想一想。”
“好。”
萧琴低应一声,并未再多说什么。
虽然小夭对她诸多纵容,也格外好说话的样子,但其实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小夭极有主意。
哪怕会各种权衡利弊,但实则极易心软。
而有以上两点,这就够了。
之后萧琴先是花了一个小时把麻子、串子指挥着团团转,又花了两个小时写着她的新书。
原本明亮的天色渐渐的坠了下来。
也直到这个时候,小夭一脸肃色的把那人背进了医馆。
“麻子,串子,去端热水,拿医药箱!”
“是。”
“我去准备吃的。”
就连老木也忙碌起来。
反倒是萧琴在看了那人一眼后,依旧不急不缓的收拾着她的工具。
“宿主,你不去看看吗?”
“不用,小夭会治好他的。”
小夭的确治好了他。
只不过惟一出乎萧琴意外的是,所有关于这个人的事她都亲自上手,照顾的格外细致。
去除必须的外出诊治时间,就连吃饭也是行色匆匆的模样。
虽然做为一个成熟的大人,早已经学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这个人也是她主动引着小夭去治的。
但是整整两个月,都没有跟小夭好好说说话,更别说贴贴后,萧琴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淡定。
她一定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