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

　　乌云压顶，雷声轰鸣，雨水自头顶的那片天空落下，从细雨朦胧到瓢泼大雨，是愈下愈大的趋势。

　　“傻瓜……”

　　涂山桑桑低低一笑，泪水混合着雨水自面颊落下。

　　“你说我是傻瓜，可你明明能走的。”

　　“是我没用，救不了你。”

　　她是涂山最强者，自诩不凡，如今却连自己在意的人都救不了。

　　“那就杀了我吧。”

　　闻言，涂山桑桑猛地攥紧手心，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含笑朝她伸出手的少年，目光中交织着悲痛和绝望。

　　——两天了。

　　那个东西一直躲在杨一叹的身体里，控制着他与她作战消耗。

　　她无法对他下狠手，他亦无法控制自己，偶尔有被她打清醒的时候，但也只是短暂的一两刻，能够说上几句话已经是极限了。

　　“涂山桑桑，你能杀了我吗？你敢杀了我吗？只要出手，他就会立刻死去，他是人啊，脆弱无比的人类！”

　　那个声音又在她耳边叫嚣了。

　　她的精神力也越来越差了。

　　“桑桑，杀了我，你还有机会离开，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我做不到！”

　　“相信我。”杨一叹与她拉开距离，“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蓦然间，空气安静了下来。

　　他说的没错。

　　涂山桑桑重新握起松开的拳头。

　　“你做不到的，你做不到的。”

　　话音未落，涂山桑桑挥起拳头，人也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一阵劲风刮过，扬起少年白色的发。

　　一个小小的拳头径直穿透他的胸膛，鲜血淋漓的血洞赫然出现。

　　少年侧眸看了一眼狐妖少女的脸，那张脸上此时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却感到有种莫名的悲伤。

　　他好想安慰她，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你做到了……”

　　少年瞳孔里的黑气渐渐褪去，随后仰面从半空中跌落下去。

　　涂山桑桑回过神来，纵身上前接住他，落在地上。

　　“傻瓜，傻瓜，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她紧紧抱着怀中的少年，捧着他的脸，埋头一阵念念有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成了泪人。

　　以前她最讨厌眼泪了。

　　“你杀不了我的，涂山桑桑，你成为我，我帮你救他，如何？”

　　涂山桑桑抹了一把眼泪，睁开眼看着怀中人那双空洞的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后，只见涂山桑桑缓缓低下头，抵上少年额间的天眼，紫色妖力萦绕在二人身边，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哟，被你发现了。”

　　涂山桑桑踏进杨一叹的意识，看见属于他身体的最后一只眼被金色包裹，控制他的黑狐此时正趴在他的肩头。

　　“可惜他马上也要死了。”

　　“恶心。”涂山桑桑冷冷吐出两个字。

　　黑狐娘娘笑着说：“我恶心？我会出现在此，完全是因为你，你若乖乖就范，他不就可以不用死了。”

　　“……”

　　“说到底，是你害了他。”

　　涂山桑桑知道黑狐娘娘这么说，无非是想乱她心神，好有可乘之机，但她真的……

　　“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