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墨兰向来是一个果断的人，不会叫纷杂的情绪过度干扰，意识到过度投入之后，不过三四天的功夫，就把纷杂的心绪排遣的七七八八，是与不是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她已经不想再对他主动了，况且他这个年纪，在这个封建社会，大约已经定亲了吧？花开得再好，果子又苦又酸，有什么用呢？

封建社会士族贵女的日常真是闲散又无聊，半年多的时间里，墨兰拉着如兰把四书五经都粗浅的学了一遍，着重给如兰讲了《中庸》，从前给如兰讲《论语》，把如兰教得太君子守礼了些，太过君子守礼的女子，在这个封建社会里是很不幸的，现在正好学一学《中庸》，给她掰一掰性子，多学点圆融的手段，别以后成婚君子过了头，对上阴谋诡计毫无招架之力。

冬日里树叶都掉完了，一片光秃秃的，唯独落了雪才有几分趣味可言。

昨日夜里刚刚坐了雪，墨兰和如兰就在院子里打起了雪仗，墨兰带着云栽、露种、春风、秋雨，如兰带着珍珠、珊瑚、甜果、甜心，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王大娘子带着带着刘妈妈从寿安堂往葳蕤轩里回，如兰兴奋过了头，一个不慎直接将捏好的一个大大的雪球砸在了王大娘子身上，王大娘子没能躲过雪球就算了，脚下一滑，还直接跌了一跤。

刘妈妈眼疾手快搀扶起王大娘子，王大娘子看着呆呆傻傻站着的墨兰、如兰，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冰天雪地里你们两个疯玩什么？万一得了风寒怎么办？也不学学人家明兰，多么乖巧懂事，刚刚还在屋里背诗呢！亏你们两个还是做姐姐的，还不如人家明兰！”

如兰被王大娘子骂得立刻不呆了，回嘴道：“学明兰什么？她那是笨鸟先飞！我又不笨！”

王大娘子被气了个仰倒，恼怒道：“管你笨不笨的，赶紧给我回去，换了衣裳，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王大娘子看了一眼墨兰说道：“四姐儿也去！”

墨兰、如兰脱了外衣和小丫头们一起围在炭盆旁边，女使给两位姑娘拿了两件大红的祥云绣纹冬袄子穿上，姐妹俩和小丫头们一起喝了姜汤，烤得暖烘烘的才回到罗汉床上坐好。

王大娘子在跟刘妈妈嘀咕：“你说这宁远侯府跟咱们家八竿子打一打才能勉强有些亲戚情分，你说秦大娘子怎么就给咱们家送来年礼了呢？当初咱们家搬到汴京城的时候都不见来贺一贺乔迁之喜。”

墨兰心里一突，宁远侯府是男主家，不会是顾庭烨过了年要来盛家读书吧？

如兰剥着橘子随口道：“哎呀！母亲。你焦虑什么呀？没亲没故的突然送礼，肯定是对咱们家有所求呗！求什么，咱们家能不能办，这些爹爹自会做主，你就照着礼数不出错的回了礼不就行了吗？”

如兰分了一半蜜橘给墨兰，墨兰接了过来，随口道：“妹妹说得极是！宁远侯府向下求索，这事儿应当不难办，大娘子放心就是，若真不好办，还有爹爹和老太太呢！”

墨兰在葳蕤轩用了午饭，天色渐晚才回了林栖阁，王大娘子还给她披了斗篷，怕她见风着凉。

刘妈妈见王大娘子这举动，恭维道：“大娘子真是心慈！”

王大娘子一叹道：“你说四姐儿要是我亲生的该有多好，她跟如兰一起读书玩耍姐妹亲密，墨兰细心教导如兰，如兰也听她的话一心向学，上午她们姐妹坐在我那罗汉床上分橘子，你不知道我看着有多欢喜！”

刘妈妈安慰道：“您不是还有大姑奶奶吗？大姑奶奶多好的姑娘啊！”

王大娘子并没有被安慰到，她说：“我当然知道华兰好，可是华兰跟如兰······那两个孽障姐妹彼此瞧不上，真是让我头疼至极！”

刘妈妈也无话可说了，华兰跟如兰之间，那还真是彼此瞧不上，华兰嫌弃如兰吟诗做赋小娘做派，如兰嫌弃华兰老气横秋愚顽蠢钝，劝都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