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协从睡梦中醒来,意料之内的,身边空无一人。
在得知杨涛从英国回来之后,周文协就知道,他再也留不住汪启俊。
哪怕已经过了三年,周文协都记得汪家少爷汪启俊在和自己的婚礼当天抛下他,去机场给杨涛送机。
就像吴金翔说的那样,汪启俊有多爱杨涛,就有多讨厌周文协。
汪启俊回来的时候,周文协正在吃药。
最近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他不过是半夜去阳台上吹了吹风再睡觉,再起来的时候就头晕脑胀,险些一头栽到地上。
有点发烧。
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了他一眼,漠不关心地从他身边走过去,对周文协苍白的脸色视而不见。
汪启俊身上传来很重的香水味,还混着浓浓的酒气,衣领的唇印和脖子上的咬痕大大方方地暴露在周文协面前一一他从来都没有把周文协当成自己的妻子,甚至可以说,他和周文协结婚三年,周文协在他眼里连伺候的仆人都比不上。
这股味道熏的周文协头疼。
周文协的手放在膝盖上,借着桌布的遮挡蜷缩成拳,他哑着嗓子说
周文协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汪启俊与你无关。
周文协我问你干嘛去了!
周文协抬高了声调,对汪启俊怒目而视。
汪启俊看都不看他一眼,背对着他脱下西装外套,露出的脊背肌肉线条流畅,手臂肌肉结实有力,宽肩窄腰,腹肌格外明显,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身材,周文协坐在床沿,觉得眼前的汪启俊都有了重影,他只是感觉委屈和不甘。
他在汪启俊身边三年的陪伴,三年的付出,三年的情深不寿,三年的忍气吞声,在对方眼里是惺惺作态,不值一提。
连一个卑贱的替身都算不上一一汪启俊甚至都没有碰过他。
他是比不上白月光的白米饭,是汪启俊生活里的眼中钉肉中刺,是被父母推出去联姻维持金钱关系的牵线人,是被遗忘的周家小少爷,没有人记得他在音乐会上的一鸣惊人,还有在艺术上极高的天赋和造诣,他们只知道汪启俊的夫人是一个叫周文协的、不受宠的、不被重视的男人。
周文协是不是杨涛?
周文协站起来,他眼眶有点红,只是汪启俊根本没注意
周文协他给 你打个电话你就过去,你是他的狗吗,那么舔他?
汪启俊有病就去吃药,实在不行去医院挂号,别在我这里发疯,天天闹什么啊,我又不是没给你钱。
汪启俊在走进浴室前,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话,他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脖子,心想杨涛的牙齿真的尖啊,也不知道这点痕迹什么时候能消。
但是一想到这个位置肯定会被多事的狗仔拍到,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周文协留下的痕迹,汪启俊就为杨涛感到不值。
至于杨涛带回来的小男友,在汪启俊看来,什么都不是。昨天晚上是杨涛主动约汪启俊出去喝酒,还醉醺醺地靠在他肩膀上,低声喊他“小义”
是杨涛先勾引自己的。
汪启俊想。
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半推半就,想尝尝多年觊觎却没有得手的白月光的滋味。
汪启俊心里装着杨涛,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往周文协那里看一眼,也就忽略了外面周文协“砰”的一声,从床上滚下去撞到床头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