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是真挺会办事儿的,还给那扮作奴婢的男人单独准备了院子。
姜雪蕙瞧着下首跪的乖顺的周寅之,感叹道:“周卿,咱们私下里见面,似乎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周寅之干干脆脆地磕了一个头,应道:“小人也是多亏了殿下您的提携,这才有了今天,能鞍前马后效忠于您,是小人前生修来的福分!”
这一边表忠心,一边打感情牌的。
左右还要用他,姜雪蕙也乐意给他体面,笑道:“是啊!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周卿的耿耿忠心,孤都是知道的。你跟许卿,本是兄弟,之前也是他不懂事。往后,孤还要大用周卿呢!”
姜雪蕙彻底表明了态度,给周寅之吃了一颗定心丸,又敲打了他,锦衣卫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暗示他懂点事,把旧事翻篇,同许耀宗争权夺利可以,但要是闹翻了天,惹出乱子来,她也不会留情。
周寅之也不是傻子,姜雪蕙发了话,他不敢不听,当即道:“臣真是三生有幸,竟得您如此信重,必然誓死以报!”
敲打完周寅之,姜雪蕙这才聊起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听说周大人家的园子不错?不知孤可有眼福欣赏一番?”
周寅之应道:“微臣叫下人先回避,以免冲撞了殿下,也好让您尽兴?”
姜雪蕙允了,周寅之立刻下去准备。
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是怕出什么事,再查一遍罢了。
顺着园子一路走过去,景致倒是真不错,树木繁茂葳蕤,修剪的也格外有趣致。
等到临风院时,周寅之也乖顺地在院外停步。
姜雪蕙一人抬步入院,一个衣着不凡的男子坐在青竹旁的石桌上,见了姜雪蕙,立刻起身拜道:“草民周慕拜见殿下,愿殿下千秋万寿!”
姜雪蕙施施然坐下,开口道:“起来吧!”
“你也姓周?”
周慕起身,拱手而立,腼腆道:“草民有幸能同周大人一个姓氏。”
姜雪蕙细细打量着周慕,倒真是个玉树临风,娇艳动人的美人。
姜雪蕙一哂,“你的幸运可不在跟周卿一个姓氏上,你幸运在父母给了你这副好皮相!”
周慕抬眼看了一眼姜雪蕙,她眉眼带笑,全然不似第一次见她是君威凛凛,让人不敢直视,现在的殿下,出其的温柔平和,叫人忍不住想亲近。
“你在直视孤?”姜雪蕙问。
周慕猛然一凛,规矩都白学了,他失心疯了,竟敢直视太后殿下!
周慕连忙跪下,不停叩首,语气着急慌乱,“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孤就是这么一说,你不必怕孤。”
姜雪蕙问他:“你多大了?”
周慕道:“草民二十。”
姜雪蕙叹道:“二十?好年轻啊!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周慕是个挺讨人喜欢的男人,看来周寅之请人教了他不少东西。
晚霞漫天之前,姜雪蕙依然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她可以偷偷出宫看望旧友,却不能一点儿规矩都不顾地留宿旧友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