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几人来寻慕清,来到慕清他们之前待过的地方,并不见人影,只余草丛血迹斑斑,一丝寂然浮上清澜的面孔,手中的剑微微晃动,顺着剑上去,是紧握着剑柄的不断抖动的手,江流拍拍他的肩膀,“这里没人,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清澜不说话,只觉心跳的厉害,脑袋有一瞬间的发胀:茉茉,你万万不能有事。
另一边玄天华带着夕阳回到客栈疗伤,而孔夭夭也以自己受伤身体不适为由回了尽欢客栈。
晚间,玄天华喂夕阳喝了药,夕阳悠悠转醒。
“夕阳,好些了吗,现在感觉如何,我去给你盛粥,你喝一点。”夕阳睁眼就看见面前她平时心心念念的华师兄一脸关切,询问她的情况,想笑却笑不出来,只得扯了扯嘴角,“师兄,我没事的,你呢,没事吧,其他人呢?”
说着便要起来,玄天华按住了她,“躺着别动,你如今身体虚弱,要好好修养才是”,说着皱眉,“你说你何苦要为了我以身涉险呢,若你真的有事,你让我如何自处。”
夕阳听着,心里有些酸,“师兄,这是我应该做的,亦是我自愿的,师兄你不必有任何负担。”
“夕阳,师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夕阳抬眸。
玄天华此刻有些慌张,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心中有些闷,“你先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端碗粥来。”说罢便出了房间。
看着玄天华转身离开,夕阳哪里管顾自己的伤势,只是叹息:师兄果真是水中的月亮,捞不得,一碰就碎了。
夕阳没有等到玄天华,而是舒娘来为她送饭,舒娘看着躺在床上的姑娘,才二八年华的样子,眉间却有压抑的愁苦,“姑娘,这是那位公子吩咐给你煮的粥,你喝点吧。”
舒娘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叹口气,“姑娘,你勿怪我多嘴,姑娘想做什么便去做,人要对得住自己,莫要负了这花一般的年纪才是。”
夕阳听到舒娘,望着舒娘饱经人事的眼睛,轻笑,“谢谢老板娘。”
夕阳看着舒娘离去,悲凉的开口:“花一般的年纪,呵,我都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抬头睁大了眼睛,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喃喃道:“确实该做些自己做的事,不该强求他人的。”
栏杆处,玄天华望着远方,脑海中出现临行前一天慕清对他说的那一番话,要看看自己的身后,今天夕阳不顾生命以身相护时,他惊异于她的果敢,感念于她的相救,现在细细想想,自打他记事起,夕阳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一起修习,一起成长,比之他人,他与夕阳之间,更多的是点点滴滴,日常细事,这才是生活。
玄天华猛灌了一口酒,自己给自己问了一个问题,如果让慕清陪他走完下半生会怎么样?冷风一吹,玄天华醒神:慕清是带着光芒的人,是他愿意保护的人,可是好像并不是可以和他朝夕相处的人。
说实话,在他的意识中,可能从未将夕阳看做旁人,可正因为这样,他才忽略了她,如今,若是他还不明白夕阳的意思,那他便是真的自欺欺人了。
孔夭夭沐浴穿戴后,出门便看到长廊一侧玄天华倚栏而坐,理了理发丝,缓缓走过去,“师兄,可吃过饭了?”
玄天华听到孔夭夭的声音,凉凉地看她一眼,跳下栏杆,绕开孔夭夭。
“师兄,我知道我错了,我今日不该那样对方浩,我,我当时是吓坏了的。”孔夭夭拉着玄天华的袖子,此刻玄天华不想与她多说,冷冷的看着她的手,“放开!”孔夭夭看着玄天华,他从未如此冷落于她,定是今天惹他不悦了,可是,孔夭夭不曾想到的是,原来玄天华也并未待她热情。
心下一横,跪于玄天华面前,“师兄,你不要这样,夭夭真的知道错了,夭夭不该伤害同门,以后再也不会了。”玄天华讥讽都笑了一声。
对面客栈房顶上一红衣女子坐于屋脊,看着对面的这一幕,放下酒坛,红唇轻启,“呵,还是个硬汉子呢!”
玄天华自上而下的看着孔夭夭,“让开,夕阳伤的很重,我要去照顾她,你别挡着我的道了。”
“师兄!”看着玄天华离开,孔夭夭起身,紧紧盯着玄天华离开的方向,眸中划过一丝不忿和阴狠。
对面的女子嘴唇斜勾,“有意思,本姑娘今儿高兴,去凑凑热闹。”随即消失不见,只余一道微不可见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