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亭摇摇晃晃的从屋里出去,对着赵将军拱手行礼。
“劳烦将军了!”
她缓缓的走下台阶,蹲在一棵树旁,双手环抱住自己。
“二娘,没事儿!”
赵文兰想回头看一眼,又怕辜负二娘一番好意。
她忍住了好奇心,走到二娘身边,一把将人抱到怀里。
“二娘,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说是为了保护我。”
她拦不住赵将军清理现场,她只能将这件事对二娘的伤害降到最低。
“这帮匈奴狗,连他娘的畜生都不如!”
赵勇锐进门也被血腥的场面吓了一跳,随后帮岳夏日放下房梁上挂着的小女孩儿。
她不过七八岁的年纪,面容惊恐、扭曲,身上青青紫紫,死前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这种事儿谁看了都会义愤填膺,再看满地的血和内脏……痛快!
不是人的东西就该这么对他们!
“赵将军,隔壁几间房都有死人,而且生前都被……甚至男子也……”
将士看到隔壁人被胡乱扔在地上,尸体都有些发臭了。
年少的男女身上都有让人难以启齿的伤痕……这庄子里的人死的都很屈辱。
“把这几个死掉匈奴狗扔到后面山里,庄子里的人好好安葬,留下这几个……哼!
既然他们喜欢玩儿刺激的,我们就给他们安排点儿刺激的。”
赵勇锐快速下达指令,回身见三郎还在愣愣的发呆。
“三郎,余二娘手段确实偏激了些,但面对这样的情况,没有情绪波动才更为可怕。
在我看来,余二娘是个真性情的女子。”
“赵叔,我懂!”
岳夏日从屋里走出去,见二娘被公主抱在怀里愣了愣,快步走上前去。
“公主,二娘交给我吧!”
“你哪里都处理完了?”
赵文兰想给岳夏日一个台阶下,也不想让二娘因为他迟迟没来而伤心。
“后面的事儿都交给赵叔,我先送你们回客栈。”
“好!”
岳夏日从公主手中接过二娘,弯腰把人抱在怀里往外走。
他见到屋里的情况确实吓到了。
知道事情的始末,他更加心疼二娘。
他如果可以做的更好,那么二娘就不会遭遇这些事情,也不必为了那帮匈奴狗脏了自己的手。
岳夏日目送公主上马车,他抱着二娘上了马,把人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你怕吗?”
“嗯?”
“你害怕吗?”余山亭双眼无神的发呆,“我是个疯狂且可怕的女人。”
“我觉得……”岳夏日哭笑不得的亲了亲二娘的额头,“是我该问你‘害不害怕?’”
“我?”余山亭伸手抱住三郎,“我很愤怒!”
她进门习惯性的抬眼向上看了一眼,那个孩子青紫的挂在上面,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有当场暴走。
从荷包里拿出迷香丸,捏碎,消融在空气中,最快速度控制住匈奴人,她却不敢再抬头看。
作为一个大夫,她太清楚孩子身上的痕迹代表了什么?孩子又经历了什么?
这群畜生不如的东西!
“对不起!”岳夏日抱住她颤抖的身躯,“是我做的不好才让你遇到了这些事情。”
二娘应该像公主一样被保护,而不是冲在前面保护别人。
“你今天陪我睡。”
“好!”
岳夏日一路紧贴公主车驾旁,将公主送回房间,安排人手严密防范。
二娘全程跟在他身后,不声不响的让人心疼。
忍冬眼圈儿红红的看着娘子,乔然拉着她到厨房烧水给娘子洗澡。
岳夏日等到赵勇锐回来才带着二娘回房。
“你先洗澡,我出去……”
“不要!”
余山亭拉着三郎的手不让走。
她害怕空荡荡的屋子,也害怕独自一个人。
“我让忍冬和乔然来陪你好么?”岳夏日长叹一声,“二娘,我自制力没有你想象的好。”
“不要!”
余山亭固执的拒绝,把三郎拉到软塌上做好,自己倒屏风后洗澡。
“三郎?”
“我在!”
“三郎?”
“我在!”
……
余山亭洗澡的时间并不长,叫了无数次三郎。
她包着湿漉漉的头出来,见三郎领口微开,不断轻喘的坐在软塌上。
“帮我擦头吧!”
余山亭拿过小马扎,坐到了软塌下,头轻轻靠着三郎的膝盖。
“你个妖精!”
岳夏日没好气的拿过巾帕给二娘绞干头发。
她就坐在自己两腿之间,要是能转过来……停!停!停!
二娘累了!
她需要好好休息!
岳夏日抱着二娘上床,他就着她洗澡的水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狼狈。
“二娘,睡吧!”
他带着几分湿气的上床抱住二娘,亲了亲她带着清淡花香的发顶。
“嗯!”
他们折腾了一夜,天光微亮才入睡。
赵勇锐派人快马加鞭送信到东京,联系县太爷好好安葬那一家人,让人看好剩下的匈奴人。
这事儿要看官家想要怎么处理了?
官家想要息事宁人,估计会让匈奴来赎人,官家想要追责,永泰与匈奴之间必有一场血战。
无论官家怎么决定,在襄阳县当地给出的理由是这家人遇到了流匪,朝廷会全力缉捕。
“赵将军,我已经约束属下,余二娘的事情并不会外传。”
“好!”赵勇锐一脸疲惫的挥挥手,“下去休息吧!”
大家睡的都不太好,日落西山才醒来。
赵文兰简单洗漱后,召见赵勇锐。
“昨天的事情……包括二娘干了什么都说给我听听。”
她昨天什么都没看到,但听见不少兵士都骂骂咧咧。想到昨天二娘异常的反应,二娘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赵勇锐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包括那个孩子的事情。
“那帮畜生!”
赵文兰拿起鞭子就要往外走。
昨天她对二娘还有些许惧怕,今天听见匈奴人干的混账事儿,没当场杀了他们,二娘就算是好脾气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你要拦我?”
“公主殿下,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用军道送至东京。您还是等等官家如何处理吧!”
“……”
赵文兰气哼哼的坐了回去。
昨天二娘就不应该把她支出去,她还可以帮忙“处理”几个匈奴人,撒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