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家出了两件事震惊东京城!
一是,岳家二郎浑身是血的躺在小巷子,至今凶手未抓到;二是,岳家三郎的腿治好了。
前一个让人唏嘘,后一个让人疯狂。
一时间到武安侯府探病的贵妇多了起来,周文韶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前两天侯爷带回来一个年轻女子,说是找来照顾二郎的人。
她看着人老老实实,懂规矩、守本分,也就没想那么多,直接送到了二郎的屋里。
庄氏也不知跟人家说了什么,第二天庄氏照顾孩子,女子照顾二郎,两人相处的意外和谐。
这女子名叫春福。
“母亲,您来了。”
庄乐柔抱着孩子行礼,退到了一边,并没有跟着婆婆一起进屋。
岳夏阳今天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他自找的!
天给了他胆子敢惑乱后宫?
他堕马摔了手脚,一场高烧退去,喉咙被烧坏。
这下她心里就踏实了。
小叔子不是个爱争抢的人,她儿子以后无论是走文、还是走武,身上的爵位都能帮儿子一把。
“你在外面,谁在里面伺候呢?”
周文韶现在看见庄氏就来气,二郎躺在床上,庄氏过的倒是清闲自在。
“春福在里面伺候呢!”
“你倒是放心你男人给别人伺候!”
周文韶冷哼一声,抬步往屋里走。
庄乐柔在后面跟着也不回嘴,一副乖巧的不行的样子。
在她这个婆母面前说的越多,错的就越多,越是能让婆母挑出一堆的毛病给她立规矩。
刚嫁进来的时候不懂事,没少被婆母鸡蛋里挑骨头。
多少次被立规矩之后,她也算是长记性了。
“二郎,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周文韶坐在二郎床边,轻抚他枯瘦的脸庞。
正值壮年的二郎,如今看起来像个五十多岁的老翁,鬓角都花白了。
他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中衣,被褥也是晒过的。
二郎明显被照顾的很好,春福比三郎周围那帮糙汉子强多了。
“阿娘!”
岳夏日一身热气的从外面进来,见到岳夏阳转头恶狠狠的瞪他,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阿娘,二哥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很快就会好了。”
今天是科考放榜的日子。
他一会儿要去找二娘去看榜,顺便看看有哪位读书人被榜下捉婿?
“我觉得也是!”
周文韶现在就爱听这些虚无缥缈、不现实的话,好像有人说了,二郎就会好起来。
“你腿刚好没多久,练功不要太累!”她撇撇嘴,“一会儿去找余二娘?”
“是啊!”岳夏日脸上的笑容更加耀眼,“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我们去凑个热闹。”
“你的腿……真是她治的?”
周文韶上下扫了两眼三郎笔直的双腿,不相信余山亭真有这么高超的医术。
“是二娘啊!”岳夏日伸手指了指门外,“不信的话,您问谢老,他当时就在场……”
“你这一身汗还不赶紧去洗洗,免得着凉了又要向我讨药吃。”
谢信来给二郎复诊,进门就听见三郎让他作证,一巴掌拍掉三郎的胳膊。
“知道了。”
岳夏日行礼告辞。
临走前,他略带深意的看着床上愤然的岳夏阳……有什么比看见他活蹦乱跳更能刺激岳夏阳的事情吗?
当然没有!
岳夏阳在岳夏日出门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不甘的大喊,却出不来半点儿声音,整个人憋晕了过去。
谢信一边号脉、一边摇头,二郎的心胸比三郎差远了。
当初三郎断腿的时候,失意只是一时,立刻想办法解决。
“二郎他……”
“多劝劝他宽宽心吧!”
谢信留下一张疏肝理气的方子走了。
周文韶低头沉默良久,最后下定决心……为了二郎,她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她径直来到三郎的院子,他刚好要出门。
“我跟你一起去见余二娘!”
“阿娘,今天外面人多,不如改天吧!”
岳夏日知道阿娘找二娘干什么?
他不同意!
当初给他治腿的时候,他脱成了什么样?
他才不要让二娘看别的男人!
“也好!”周文韶压下心里的急躁,“你替我跟她约个时间见面。”
“好!”
岳夏日满口答应,快步出了府邸,往揭榜附近的酒楼赶去。
状元楼坐落在贡院附近,每到科考时,这里都人满为患。
余山亭跟状元楼的掌柜有几分交情,订下了三楼的包间,斜对面就是贡院放榜的地方。
“二娘,你有日子没到我家来了,是不是把我这个大表姐给忘了?”
卢云韶喝着茶水,嘴里却说着酸话。
她想嫁个文官,但二娘搞来的全是武将,看着五大三粗就不喜欢。
还没等她挑出如意郎君,二娘与武安侯的婚事就告吹了。
“堂姐,二娘病才好,乔老说还要再养养身体。”
卢云蒲看不惯堂姐处处“刺”二娘,出言为二娘说话。
“三弟,这是怪我和阿娘没去看二娘咯!”
卢云韶声音猛的拔高,卢云松吓了一跳,伸手拦着大姐。
外面全是学子、秀才、官宦……闹起来只会丢卢家的脸。
“你拦我做什么?”
卢云韶不满的甩开二弟的手。
她在家等了二娘那么久,二娘一次都没来过卢家老宅,反倒是二婶家跑的挺勤。
“大姐,父亲就在隔壁……”
“哼!”
从始至终余山亭都在窗边安静喝茶,像是没看到,也没听到卢云韶的话一般。
人终究是会变的!
余山亭不后悔从前的付出,但也懂什么时候该及时止损。
大舅母、大表姐守不住本心,被东京城花花世界迷了眼,人变得好高骛远,还想垫着她往上走。
想的真甜!
“二娘,别总在窗边吹风!”卢云蒲把窗户关上,“小厮都在榜单那里守着,有消息会往回传的。”
“好!”
“二娘,我来了!”
岳夏日进门就见卢云蒲亲密的站在二娘身边,脸色顿时一变。
双方见礼后,岳夏日自然而然的坐到了软榻的另一边,殷勤的给二娘续茶。
“在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
余山亭不愿意把鸡零狗碎的事儿都告诉三郎,没意义,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