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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寒舟先生的悲叹

女侠今日也很暴躁

寒江雪带着采平妹妹回到花谷山庄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花谷山庄中一如往日,姹紫嫣红,柔美秀丽。可是,此刻的花谷山庄确实是异香四起,而那扑鼻而来的异香中,仿佛都夹杂着一丝丝哀伤的气息。花谷山庄的侍女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儿,拿着花瓣儿,在门口撒来撒去。

采平妹妹急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侍女们回道:“采平姑娘,你快回去看看吧,谷龙先生,他,他去了。。。”

侍女的呜咽声中,采平妹妹只感觉大脑一阵痉挛,她差点儿没晕过去。

寒江雪一把抱住了她:“采平妹妹,你怎么样?”

采平妹妹的酥手轻轻的抚了一下额头,她大步的奔向了外公的房中。虽然说采平妹妹只是收养而来的孩子,可是她从小和外公一起长大,感情自当很深。采平妹妹走进房中,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外公,她失声痛哭起来:

“外公,外公,为什么,呜呜呜。。。你醒醒啊,你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呢?”

采平妹妹昨夜还在想,过几天就带寒江雪去见外公,让外公为他们主持婚事呢,谁想到,外公竟然走得这般匆忙。一旁的寒江雪看着采平妹妹哭的肝肠寸断,也只能默默的递给她一方绢丝手帕。

采平妹妹拉着谷龙先生的手,十分后悔,若是她能早一点儿回来,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外公的最后一面了。她悲泣着,呜咽着。这哭声引来了姜浩天和姜昭玄大哥,很巧,谷清子也闻声前来。姜浩天十分心疼谷清子,他赶紧搀扶着谷清子:

“小师妹,你身子怎么样,怎么不在屋里休息,跑出来了呢?”

谷清子用手帕轻轻的挥了一下,说道:“我没事,我还想再看一眼爹爹。”

谷清子走进了,她眼神清冷,盯着采平妹妹,那眸光像是要吃人一般,气愤埋怨,全写在脸上。

谷清子骂道:“听满蹊说,你还离家出走了?花谷山庄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不顾名节,不知好歹的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谷清子一时生气,她拿起床边的鸡毛掸子,就朝采平妹妹打去。

寒江雪赶紧阻拦道:“前辈,前辈息怒啊。”寒江雪越拦着,谷清子越生气。她目光冷凝,刺向寒江雪:

“你就是寒江雪?这么说采平离家出走,就是跟你出去鬼混了?”谷清子的话中带刺,寒江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很礼貌的拜礼道:

“前辈,采平妹妹只是心里有事,想出去散散心。我是帮采平妹妹指了去处,但是采平妹妹名节清白,并未逾矩,还请前辈不要动怒。”寒江雪昧着良心,说着假话。

谷清子真的是被惹怒了,她本想着,带采平去京都不合适,所以让她留下采平好好陪着谷龙先生,可是谁成想这个不孝顺的,竟然离家出走,连外公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若不是这次昭玄大婚,她赶了回来,那谷龙先生死时,岂不是一个亲人都不在身边。谷清子越想越气,她拿起鸡毛掸子,狠狠的向采平妹妹身上打去:

“打死你,让你离家出走,让你不孝顺外公!”谷清子的眼中全是泪水,她狠狠的抽打着采平妹妹。而采平妹妹目光冷峻,她本就对谷清子心怀不满,这一打,所有的理智全部都被打没了,她大吼道:

“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娘亲,你凭什么管我!”

采平妹妹平日里看似娇柔乖巧,其实她内心里桀骜不逊,向往自由。她把内心对谷清子的不满全都都摆在了明面儿上,若是当年谷清子没有抛下采平妹妹,可能也不会有这般内心孤独的她。这可能也是她喜欢寒江雪的原因。内心有瑕疵的灵魂,比较更容易碰撞吧。寒江雪的神秘,自由,不羁,正是采平妹妹所向往的。

谷清子被彻底的激怒了,她一介温柔如仙子的美女,从未发过那么大的火,她抡起鸡毛掸子,又往采平妹妹身上打去。

“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你还顶嘴!”谷清子狠狠的骂道。

寒江雪知道此时自己不好阻拦了,因为谷清子再怎么说也是采平妹妹的家主,若是他再三阻挠,众人一定会怀疑他和采平妹妹的关系的。一旁的姜浩天和姜昭玄看不下去了,姜浩天赶紧抱住她小师妹,姜昭玄赶紧把采平妹妹抱到了另一个房间去。

或许是谷清子太激动了,或许是她等待姜浩天师兄的拥抱等待得太久了,谷清子心中一激动,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噗!”谷清子依偎在姜浩天的怀里,十分,娇羞妩媚。

姜皓天:“小师妹,小师妹,你怎么样?”

姜浩天太担心谷清子了,他抱起谷清子,就往旁边的房间里送。

可是,十万分的不巧,刚出门,他就碰见了姜夫人和姜不服。姜夫人看见谷清子依偎在自己夫君的怀里,还娇喘着的狐媚样子,姜夫人真的恨不得一把将那谷清子拉下来,狠狠的打一顿。姜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姜浩天,转头走去。姜浩天一脸的铁青色,他现在是有口难辨啊。

姜不服赶紧去追她干娘:“干娘,干娘!等等我啊!”

姜浩天喊道:“不服,把满蹊叫过来!”

谷清子的房中,暗香轻抚,烛火摇曳。姜浩天赶紧拿绢丝手帕给小师妹擦了擦口角的血痕。姜浩天的手中实在太温暖,谷清子真的不忍心放开紧握的手,此刻,无数的暖流在她心底流淌,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任性而为,姜浩天师兄还有他自己的生活,就姜夫人那个脾气,不闹一通是一定不会罢休的。

谷清子眼角噙着泪水,微笑道:“师兄,快去看看姜夫人吧,免得她心生误会。”

姜浩天十分为难,他不想抛下谷清子小师妹不管,可他确实怕姜夫人那个母老虎发威。正当他两难之际,姜不服带着花满蹊进来了。

“娘亲,你怎么样,啊?”花满蹊一下子跪在了谷清子面前。

姜浩天终于可以全身而退了,他道:“不服,赶快让婢女去给你谷清子前辈煎药,我去那边看看。”

“哦好!”姜不服从来都是他义父的小棉袄,大事小事,只要有姜不服在,准没事。姜不服赶快下去忙活了。

房间里,谷清子抚摸着大儿子花满蹊的头,心中一阵酸楚,她道:

“乖,满蹊不哭了,你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另一边,姜浩天追着姜夫人也进了房间。姜浩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他围着姜夫人不断的转圈圈:

“夫人,谷清子小师妹,她是病了,我怕她晕倒,这才送她回房间的。”

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姜浩天的右脸上。姜夫人素来泼辣凶悍,她骂道:

“呸!我看你们就是有奸情!那个骚贱货,一回来,准没好事!贱的,贱的!我呸呸呸!”

姜浩天被打了脸,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敢生气。一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他和谷清子小师妹确实有过逾矩的行径,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夫人。二是因为夫人确实不好惹,他要是敢生气,保不准儿今日被打得满地找牙。

姜浩天赶紧陪着笑脸道:“夫人,夫人莫生气。我真的只是担心小师妹的身体。你看她身子虚弱,都吐血了,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尸骨未寒,咱们可不能气他老人家了啊。夫人,夫人你生气,你就打我,打我啊。”姜浩天拿起姜夫人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这下子,姜夫人被逗笑了。她狠狠的掐了夫君的脸蛋,笑道:

“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离那个贱人远点,哼!”姜夫人说完,扭着风情的步伐,出去了。

姜浩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几天里,花谷山庄的侍从们在谷龙先生的口中放了玉石,这才能短暂的保留他的尸身不腐烂。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了,也没见花万里从京都赶来。谷清子再次加急传信给花万里,就算京都有再忙的事,也不能不回来见师父最后一眼啊。再过几日,谷龙先生的尸身,怕是保不住了。姜浩天和谷清子决定,三日后,无论大师兄回不回来,都得给师父下葬了。

这几天,姜不服准备着一切葬礼的事宜。她还和义父去了谷龙先生生前为自己挑下的下葬之地,将下葬的流程都安排捋顺了。采平妹妹则是在花谷山庄中为外公折纸钱。寒江雪陪了采平妹妹几天后,他与采平妹妹告别:

“采平妹妹,我现在得赶回我师父那里一趟,谷龙先生下葬之日,我再过来。”

听说寒江雪要走,采平妹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采平妹妹泪眼朦胧的呜咽道:

“寒大哥,你,会回来的吧。我现在,就只有你了,呜呜。。。”

寒江雪摸了摸采平妹妹秀美的发丝,他笑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

寒江雪又像一阵风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采平妹妹心里一阵难过,她有时候觉得心爱的男人真的是极度的不安分,可是他越是这样,采平妹妹就越迷恋他。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扯着采平妹妹的心,并让她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寒江雪出花谷山庄第一件事,就是去六福珠宝阁,找红莲阿姨和周六福叔叔安排死士。他坚信,谷龙先生去世,花万里一定会回到锦官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不能复仇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寒江雪做了十分周密的计划,按照花万里可能出现的不同时间,安排不同的人手。刺杀,鸩杀,诱杀,各种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个遍。寒江雪的心中无比的痛快,只要想到花万里的死状,他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可以瞬间飞上天去欢呼雀跃。

寒江雪看着跟随他的死士们,他心中暗道:花万里,当年你一剑刺死我大哥赵光旭,如今我要还你千万剑,啊呵呵呵,呵呵呵。。。。。。

寒江雪出了六福珠宝阁后,他又秘密的回了一趟月明楼。他虽然恨花万里,可是他年幼时,谷龙先生曾收留过他三天,寒江雪一直记得。也正是因为谷龙先生,他才能拜寒舟先生为师。要是没有谷龙先生牵线,他就不能找到他的亲皇叔,所以,他打算把谷龙先生去世的消息告诉寒舟先生,让他师父,送谷龙先生一程,也算是,了却一段红尘之缘吧。

月明楼中,寒江雪又抱着师父的大腿,一阵撒娇。

寒舟先生笑道:“徒儿啊,你最近跑到哪儿去了?有没有继续习武练功啊?是不是追到了心爱的姑娘啊,哈哈哈。咳咳。。。”寒舟先生老了,他的身子骨再也不像从前一样硬朗了。

“师父,师父你怎么样?”寒江雪赶紧给他师父捶背。

“咳咳,为师没事。”寒舟先生回道。

寒江雪此刻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谷龙先生去世的消息告诉师傅。师父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他能承受师弟离世的打击吗,可是,若是不告诉他,他就会失去见谷龙先生最后一眼的机会。寒江雪鼓起勇气,跪在了地上: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告诉师父。”

寒舟先生见寒江雪神色有些冷峻,他猜到徒儿一定有重要的事。

“但说无妨。”寒舟先生对着寒江雪微微笑了笑,他的胡子随着鼻息也飘忽了一下。

“花谷山庄的谷龙先生,去了。。。。。。”寒江雪说的冷静,可寒舟先生手中的茶杯却猛的打翻在地。

寒江雪道:“师父,,,您没事吧。其实我,我,我喜欢的姑娘,她的师祖,就是谷龙先生。我也是不经意间才知道的。”寒江雪懵懵懂懂的回道。

寒舟先生沉默了片刻,他的心中无限伤感。他仿佛嗅到了谷龙先生的清远气韵,也触及到了那遥不可及的忧伤。年少时师出同门,寒舟先生与谷龙先生最谈的来。后来皇帝赵云枭派人剿灭他赵云麒,他才化名为寒舟先生,行走于江湖间。最终,他与谷龙先生都在这鸟语花香的锦官城安了家,只是谷龙先生成婚之后,他们便很少再联络,因为寒舟先生怕自己的身世,会连累了谷龙先生。若是哪一天有不测风云,寒舟先生不想害的谷龙先生也跟着他受那无妄之灾。

“徒儿,陪我去寒江畔走走吧。”寒舟先生轻声道。

“好,师父,那您慢点。”寒江雪搀扶着寒舟先生,去了寒江畔。

寒江畔,江水孤寂,两岸墨绿,万般往事,人去匆匆。寒舟先生想起了他年少时,和师兄弟们一起嬉戏玩耍的场景。那时候,谷龙先生就喜欢研制花香,他还喜欢看花灯。寒舟先生记得很清楚,那一年花灯节,长街长,烟花繁,谷龙先生醉里挑灯回看,他年少的笑容,是那般的迷人,美好。

寒江雪问:“师父,您在想什么?”

寒舟先生:“呵呵呵,徒儿啊。人生如花开花落般短暂,花开时,多少红颜醉,多少相思泪。花又悲怜,随风飘落,最后都化成了春泥。生能尽欢,死亦无憾啊。”寒舟先生悲叹着,寒江雪虽不能全懂,可是他也知师父是得知了谷龙先生的死讯,心中难平静。

就这般,师徒两在寒江畔,呆坐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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