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一听就怒了:“哪种人,你给我说清楚!”
那人轻蔑一笑:“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还需别人说吗?这里的活本店不接,告辞!”
宋福又气又怒,更多是自责:“姑娘,是小人办事不力,没想到他……”他找的是常给这条街干活的人,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他一进门就看见铺子里一片狼藉,没来得及问那人就先开口了。这会儿得了空连忙问:“姑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待他弄明白事情始末,心中又多一层忧虑。这家工匠不做可以换一家,可没开业就有人上门闹事,这铺子能好吗?
苏珩虽不在乎名声,但接连遇到这种事心情也不太好。她吩咐苏林回去将苏放苏杰等人带来收拾残局,自己带了慕容靖和沉香去找工匠。
可惜的是,接连找了七八家商行,那些掌柜、工头一见她便摇头赶人。商行外面倒是有些接散活的工匠,可他们做活工期和质量都没办法保证。
跑了一下午没什么收获,只能先回婉园。
幽檀回来说闹事的人已经关押起来,暂时没什么事。她听说了工匠的事也是气得不行。最后沉香提了一句:“姑娘,听说当初给你翻修无心院的匠人不错,要不要去找他们试试?”
秦大?他不是轩辕沉烨的人吗?他们干活速度是很快,可是:“他们还做这一行?”当初不是乔装打扮来的吗?
幽檀知道她误会了:“姑娘,有他们那般技艺的匠人定是长年做这个的。明日我去打听打听,要是他们愿意接,我就让他们来如何?”
“好,你去问问吧,不必勉强。”
慕容靖今日也气得不轻,晚饭时跟苏珩说明日去找蔡家的晦气给她报仇。苏珩跟她说蔡家门口恶臭无比,要找晦气也得过段时间。
开店不是几天就能准备好的,左右迁坟的日子近了,她先慢慢计划准备着便是。
她拿出鹅毛笔准备画装修草图,猛地想起:“沉香,不是说今日请了画师么,怎么没见人?”
沉香正给她铺床,闻言走过来:“姑娘,那画师画技不佳,明日我再去请一个来。”事实上是那人一听说给苏珩画像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苏珩心里明镜儿似的:“不必去请了,明日找些炭条过来我自已画吧。”之前是不想费这个时间,现在看来还是得自已动手。
沉香暗自叹了口气:“是,姑娘。”
苏珩低头画装修草图,没看见她眼中的心疼。
绯雪幽幽地出现,抱着手臂站在苏珩桌前。
苏珩抬头看她一眼:“有事?”
“飞刀是我扔的。”谁也不知道苏珩有本事当场问出实话,幕后之人没那么快派来杀手。她随手扔把飞刀,算是帮了苏珩。
“哦,谢谢。沉香做了新菜,有空去尝尝。”
菜当然要吃,可她专门跑来说这事不是为了口吃的:“主子初三回来。”
初三么,还得七八天呢。“嗯,我知道了。”他忙他的,她这几天也有事情,互不打扰。
“主子回来前慕容靖得离开,还有你要去城门口接主子。”
苏珩用鹅毛笔蘸了下墨:“第二条我考虑考虑,第一条免谈。”
知道他是因为传言才那样做的,她气消了些许。想起他身上的毒还没解,又觉得自已太冲动。不过,慕容靖什么时候走,关他什么事?
她已经做到了尽量不亲密,难不成他还想她跟慕容靖绝交?太平洋的警察也没管这么宽!
绯雪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主子不让她多说,她只能从命。
待草图画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苏珩一刻不停给外祖父写了回信。
信里先感谢皇上天恩,允许她往边塞送东西。接着将主要的几位亲人问候一遍,说婉园一切都好,不必挂怀。
她用最大的篇幅说下月初五迁坟的事,言明会将母亲接回苏氏墓园安葬。说自已不孝,不能给母亲办多风光的后事,只能从简。
以后往边塞送东西会方便许多,三个月到半年定有一次,让他们不必俭省。他们若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只管来信说明。
最后说到自已脸上的伤已经有了医治之法,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
信写完,她又写了几个常见的药方,让他们根据自已的病情酌情取用。药材她备得不少,就算守军克扣一些还有富余。
她让身体不适的人在回信中仔细描述病症,下次她会直接配好药丸送去。
写写画画已至半夜,沉香幽檀服侍她休息。
天刚亮起来,身体累得不行。思虑越多失眠越严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慕容靖见她眼下浓重的青影心下着急。她说了自已能想到的一切法子,可对苏珩来说都是无用。她让苏珩今天什么也别做专心补觉,可苏珩哪有时间?
早饭后她先去铺子里看了一眼,昨天的狼藉已经收拾好了。没有东西的铺子空荡荡的,说话都有回音。
幽檀去找秦大他们,苏珩带了沉香和慕容靖去定做火锅炉子。这个朝代没有火锅,当她把火锅炉的图案交给陶瓷匠的时候,对方一脸懵:“这是何物?”
“是煮东西的锅子,下面要放炭,需要有通风口……”苏珩指着图纸一样样解释给陶瓷工匠听。
天庆朝对铁、铜管制都极严,她只能做陶瓷的火锅炉。或许是她做的东西比较稀罕,给的价钱够高,陶瓷工匠没有拒绝她。
交了定金,约定三日看样品,苏珩回婉园给自己画像。
沉香磨了粗细不一的炭条来,苏珩对着镜子画。
定位、起形、铺调子……一笔一划勾勒下去,眼神清冷中带着柔意的女子跃然纸上。
慕容靖对这种新奇的作画方式很感兴趣,凑在一旁啧啧称奇。沉香幽檀也很是惊叹。
画到脸上的刀痕时,慕容靖拦下她:“这便行了,干嘛把自己画丑?”
苏珩一笑:“我现在本来就很丑。”她都敢出门让外人看见,自己家的亲人为什么要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