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求证

夜色下，整个城市异常安静。

警署医院也进入了夜晚值班的状态中，医院的两个出入口分别有人看守着。可到了晚上也没有人会来看望了，他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天，防止彼此犯了困。

医院正对着的马路对面，十六正端坐在街边，犀利的目光扫视着整栋大楼。

多亏了孙助理的关系，轻松打听到了付炳山所住的病房。

它起身，不疾不徐的向着医院走去，深夜的路上鲜少有车辆经过，没人能阻止他的步伐。

避免麻烦，它并没有从门前溜进去，而是沿着墙体外沿轻巧的跳到了二楼，窗户上做了防止犯人出逃的铁栅栏，但这对于身材姣好的十六来说并不是什么阻碍。

它顺着没关紧的窗跳到了二楼走廊内，医院地形简单，它很快就找到了付炳山的305号病房，避开了巡逻的警卫轻轻走了进去。

它化为人形，站在病床旁。

床上的人手腕上带着手铐挂在病床边的栏杆上以防出逃，不过他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睡觉，看起来睡得还算踏实。

江司陌看着眼前这情景蹙了蹙眉。

付炳山两鬓斑白，脸上也满是岁月的痕迹，此刻的他看起来似乎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老上许多，穿着病号服也不像年轻时候那般精神笔挺，不知是这么多年牢狱之苦让他加速苍老，还是因为受尽了病痛的折磨。

而江司陌只是这样眼神冰冷的看着床上的人，他对于付炳山的样貌只是停留在那些老旧照片上，他现在的记忆中并没有他本人的样子。

付炳山闭着眼睛想在睡梦中翻个身，却受限于手铐的位置，只能皱了皱眉作罢，看上去十分可怜。

江司陌暗暗的咬了咬牙，别开了视线，伸手到他床头翻看着病历本。

虽然他对医疗并不了解，但是也能看出情况确实不妙。

走廊中似乎有着灯光闪动，应该是巡逻的人路过，他迅速转身，躲在门旁，站在巡查视线的盲区内。

那巡警用手电向室内照了照确认犯人还在，便走开了。

江司陌记下了病历本上的信息与数据，放回了床头的抽屉内。

他不能久留，转身间，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付炳山，这才化身十六，原路离开了医院。

等他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泛白了，江司陌背对着医院的大楼走着，步伐鲜有的沉重。

不顾时间的早晚，他第一时间去了宠物医院，而兽医似乎也像是从来不需要休息一般的为他开了门。

“我也听说了一些，情况怎么样。”兽医看着面前神色有些疲倦的江司陌问着，给他递上了一杯热茶。

他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拿起桌子上的纸笔，记录着自己在病历本上看到的数据及诊断，写了一会，他将纸转向兽医，这才开口，声音带着些沙哑，“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进行脏器移植手术，有几成几率能活下来。”

兽医接过那张纸看了看，虽然他当下身份是兽医，但是他的医疗水平不比三甲医院的医生逊色，毕竟他在人间的时间比那些医生都要长。

而他只看了两行面色就沉了下来，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想着怎么怎么才能委婉的告诉他付炳山的病情。

可聪明如江司陌，怎能不明白他微表情下的含义。

“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他拿过那张纸，其实他并不是不相信那些医生，只是哪怕已经知道结果了，却还是不甘心的想要多求证一次。

“你只是灵魂留在这个人世间而已，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有责任和义务去承担。”兽医安慰的说着。

“还能有多长时间。”江司陌低头问着。

“多说能有三个月。”

“知道了。”江司陌抿了抿唇将纸撕碎，转身扔到了垃圾桶中，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还有个任务要交代给你。”兽医叫住他。

江司陌停下了脚步，似乎在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三天后，市第一中学内会爆发怪病，看起来是人为的，需要你调查清楚。”兽医冷静的交代着。

“嗯。”江司陌应了声，离开了宠物医院。

虽然付炳山病情的延误与江司陌的关系不大，可在他的心里并不能将自己摘出这件事情。

如果自己能早一点找到他，自己能再尽力一些去寻找他，会不会还有一线生机呢，他在心里想着。

太阳升起，朝阳照在他的脸上，刺眼的光亮让他有些眩晕，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他不能停滞不前，他还肩负着更多的责任，身为熠星的领导者也好，身为人间使者也好，身为父母的儿子也好，他都没有时间去整理自己的这些情感。

这个城市新的一天开始了，他睁开眼睛伸手拦了车。

“去熠星广场。”他低沉着嗓音说着，眼神中又重回了曾经那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