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失足落井

事已至此，如雪知晓自己在劫难逃。她跪在地上，仍然在向着活命的办法。

见如雪死咬着不开口，忆蝶不着急，干脆让太监搬来了梨花木椅，自己坐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谁能够耗到最后。

伴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夜间，天色带着几分薄凉。

云娜从内殿拿了外衣给忆蝶披上，动作细心体贴，生怕她冻着似得。

一跪几个时辰过去了，如雪难免有些吃力，膝盖疼得不行。她入宫没有多久，因而宫内这些活儿，她没有挨过。待膝盖发酸发麻，卷着浓烈的倦意袭来时，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忆蝶看在眼中，知晓机会来了。她接过云娜端来的暖茶，捂在手中，云淡风轻地说道：“本宫知晓孙妃的事情，你并非是有心而为之。如今给你个法子，或许能够饶你一命。”

僵持到这种地步，忆蝶送来的树枝无疑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因此如雪在听到这话时，再次看向忆蝶的眼神中，充满了求生欲。她咽了下口水，摩挲着自己冻僵的手，问：“宸妃娘娘要奴婢做什么？”

忆蝶站起身来，她缓步走到云娜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对方。只见她微微上扬的嘴角，绽放着绝美的笑。

“本宫要你死……”

翌日清晨，瑰阳宫的太监如常去井边打水。

将麻绳攥好，拎着桶来到了井边，刚要把木桶给扔进去的时候，余光赫然就注意到井下的人影。

定睛看去，赫然看到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正漂浮在水面上，犹如女鬼般惊恐。

瞬间，太监吓得不清，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大声呼喊道：“鬼！有鬼啊！”

忆蝶坐于案几前，她拿着剪刀，不断地修剪着面前的梨花。如今时节刚好，雪白的梨花朵朵盛开在枝丫上，说不出的好看。特别是在她修剪后，插入准备好的青瓷瓶内，婉约而静雅。

云娜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来到忆蝶的跟前，拧着眉头说道：“娘娘，如雪死了，死在了我们瑰阳宫内。”

锋利的剪刀将多余的枝丫给减去，伴随着话音地落下，忆蝶用力了下，不慎被尖锐的刀尖刺到。顿时鲜血从指间染了出来，顺着她的手，缓缓落下。

“娘娘！”云娜拿出帕子，立刻为忆蝶擦去血渍，“怎么这般不小心？”

忆蝶望着云娜，疑惑地问道：“人怎么会死在本宫的宫里？”

对此云娜露出疑惑的神情，摇了摇头：“刚才宗人府将如雪给捞出来了，我去见了，的确是她。”

手不断地攥紧，忆蝶没有让云娜继续处理伤口，而是站了起来。

“先不管这些，你领着本宫去看看。”忆蝶说着。

怎料她没有出来，那头太监匆忙走了进来，说：“宸妃娘娘，内务府总管陈公公求见。”

自己都没有去，对方先找上来了，只得暂且先看下情况。

轻轻挥手，忆蝶吩咐道：“让陈公公进来吧。”这时云娜走上前来，搀扶着她又坐回了正位，顺带让下人去准备茶水。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交给云娜，她就放心。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后，陈公公就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不过陈公公刚进来，视线就落在忆蝶的身上，那神情说不出的古怪，找不出丝毫言语来形容。

忆蝶打量着眼前的来人，轻笑着说：“不知陈公公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

面对忆蝶的话语，陈公公赔笑：“这不瑰阳宫的如雪死了，奴才来问几句。”他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忆蝶长袖一挥，旋即补充道：“陈公公别站着了，先坐下来喝杯茶水吧。此茶乃是西湖的雨前龙井，茶香四溢，甚是珍贵。先前皇上让人送来时，本宫都舍不得用。”她说着，自行端了起来，淡淡地抿了口。

陈公公不是傻子，再次望向忆蝶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本以为传言的宸妃不过是西罗国无脑娇宠的公主，如今见了，似乎并非是那么一回事。明着说雨前龙井，暗地更像是在警告。

单凭皇上对宸妃的宠爱，自己就需要多顾忌一些。

寻了个旁侧的位置，陈公公不客气，坐了下来。侍女走上前去，顺便将自己准备好的茶水放在他的跟前。

陈公公没有饮下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平静地望着宸妃：“如雪看似是失足投井，可她的后背却有人为的淤青。不知是故意留下，还是不小心的。”

“如此说来，如雪可能是被人谋杀的？”忆蝶面无表情，手却攥紧了白玉杯。

昨夜，她的确吩咐任务给了如雪，并非让她真的死，而是想她往后能够依照自己的意思做事，可消息传递给孙妃。这么一来的话，孙妃就被自己所牵制。

眼下如雪死得不明不白，可见孙妃的手段何其歹毒。

陈公公低下头，语气陡然凝重几分，说道：“娘娘是聪明人，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反而不太好。”

的确如此，忆蝶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她将杯盏放下，气定神闲地补充道：“本宫知晓公公乃是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陈公公公笑着应付：“那是自然。”

该说的话差不多了，忆蝶便让云娜去送客。临走前，特意给了陈公公些赏钱。对方不动声色地收下，旋即便朝着孙妃的寝宫而去。

孙妃的乾坤宫距离皇上的太平宫不远，可相较忆蝶的瑰阳宫有段距离，待陈公公到的时候，殿外早已经有人等候多时。

只见宫婢走上前来，伶俐地说道：“我家娘娘早就在此等候着陈公公的到来。”

陈公公有些诧异，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跟随着孙妃走入瑰阳宫内。

绣着祥云的帘子轻轻掀起，孙妃半靠在美人榻上。

听了动静，凤眸缓缓睁开，她声色慵懒地说道：“来了。”

宗人府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在水井里挖出一具女尸。听说看样子死了没有多久，宗人府勘察了半响，也未曾找到可靠的证据。有人说是失足，有人说是故意的，纷纷扬扬，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