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遇到这个女人。
她没有和蒋晨直接见过面，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蒋晨。
不过她之前见过蒋晨的照片，所以她现在一看到蒋晨就认出来了。
虽然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蒋晨要比之前她在照片里看到的蒋晨年纪更大一点，脸上有了很多皱纹，头发也白了，但她还是能确定，这就是那个人没错。
“你怎么会到这来？你想做什么？”
周莹警惕地走到文娅前面，挡在了蒋晨和文娅中间。
蒋晨不认识周莹，看着周莹的眼神比较迷惑。
“阿姨，您干什么啊？”文娅问周莹，“这个是我的朋友，和我朋友的妈妈，你们认识吗？”
周莹没理会文娅，而是直接找蒋晨兴师问罪。
“你都消失这么多年了，现在回来干什么？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是我之前见过你的照片，一看你我就认出来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想回来认女儿？”周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蒋晨，“我看你现在过的好像也不好啊，所以你到底是来抢女儿的，还是来要钱的？”
“我，我不是……”
蒋晨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我是文汉峰现在的妻子，你不认识我，那我就先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不过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打的是文娅的主意，那你可以放弃了。你当初在文汉峰最困难的时候和他离婚，当时孩子那么小，法院把孩子判给你，但是你坚决不要，你只要钱，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女儿呢？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才回来，你存的什么心思？”
周莹又转头对文娅说：“文娅，不管这个女人说什么，你都别听。她确实是你的亲生母亲，但那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你自己也知道，她从来都没有照顾过你。当然，我知道你现在失忆了，但她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这一点毋庸置疑。”
从周莹一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周莹在说，文娅甚至都没有反应的空间。
她只是听周莹在不断输出，听周莹说了很多很多话，好像都是对她很重要的话，但是她又完全听不明白、理解不了。
不只是她，还有在她旁边的卫馨也惊呆了。
“阿姨……我觉得您认错人了吧？”卫馨小心翼翼地说，“她不是文娅的母亲，他是我妈妈。”
“你？”周莹打量着卫馨说，“这是你妈？”
卫馨点头：“没错。所以阿姨，您可能是认错人了吧？”
“认错人？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周莹冷笑，“我看不是我认错人了，是她现在又有了新的家庭才对。确实，当初她离开了我丈夫，拿了一笔钱，肯定还去过新生活，这很正常。所以你爸爸呢？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家条件怎么样？”
“够了！”蒋晨打断周莹，“你不要再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再说？怎么样？是你心虚了吧？你之前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你要是不心虚才怪。我也不是要把眼前的陈年往事重新翻出来，我就是想不通，既然你都决定放弃你的孩子了，那你为什么不能彻底放弃？现在怎么又回来找？这合理吗？当初是你不要她，现在你看自己过的不好，就回来找她帮你改善生活？她有你这种亲生母亲，可真是倒了霉了！”
“妈，这到底是这么回事？您认识她吗？她说的是真的吗？”
蒋晨现在已经快崩溃了，面对自己女儿的质问，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所以你之前做的这些事，你都没和你现在的家人说吗？”周莹冷哼一声说，“确实，这种事你怎么有脸说啊？难道你要告诉你的丈夫和孩子，你之前其实已经抛弃过了一个家庭，你抛弃过一个孩子？你难道你要告诉他们，你其实就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母亲？你难道要告诉你的孩子，你根本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该尽到的责任？”
“你不要说了……”蒋晨拉着周莹，想让周莹别再提这件事。
但周莹显然不在乎这些，她不但要说，她还要说得更详细。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那也太便宜你了吧？我不仅要说，我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自己做都做的出来，现在难道还怕被说吗？啊？你要是真的害怕啊，那你当初别这么做啊！当初可是你不要你的女儿的，你的女儿当时年纪多小啊？人家都觉得这么小的孩子跟着母亲长大最好，但是你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孩子丢给文汉峰了。当然，文汉峰当然不会介意这些，因为那毕竟也是他的孩子，他当然会好好养着孩子了，但是你这种做法就让人觉得恶心你知道吗？你作为一个母亲，一点责任感和责任心都没有，想不要孩子就不要，想走就走。就因为文汉峰当时没什么钱，你就这么不在乎他？你可真行啊，我就佩服你这种人，做着最恶心的事，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和别的男人结婚，继续生孩子！”
“阿姨，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家的？”文娅不太愿意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她只能向周莹确认，“我从来没见过我妈妈，我爸也没给我看过她的照片，所以我不知道……”
周莹指着蒋晨说：“她就在你面前啊。就是你眼前这个，你不用犹豫。你不是想见你的妈妈吗？她就是。”
文娅看向蒋晨。
“真的吗？”
蒋晨红着眼睛，整个人都在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管是不是，你先解释一下。我觉得肯定是认错人了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是文娅的妈妈呢？”
“怎么不可能？”周莹冷笑，“你们再不想承认，事实也依旧是事实。而且你现在来都来了，你难道不就是为了认女儿才来的吗？你要是想认女儿，那你至少得让你的女儿知道你的身份吧？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搞什么！”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回答我！”
卫馨也急了。
卫馨现在很紧张，她就怕周莹说的是真的。
她从来没问过她妈妈以前的事，她觉得以前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她承认，自己对家人的关心确实不是那么多，但是她偶尔也能听她的妈妈说结婚之前的一些事，但是都从来没提过她在结婚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还有过一个家庭。
现在这个消息无疑很震撼，震撼的同时她也完全不希望这是真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如果这是真的……文娅肯定不知道这件事，那文娅能受得了吗？她之后还能不能和文娅做朋友？
以后的事她真的想都不敢想。
倒是文娅现在还很冷静，她甚至还能先和在里面忙活着，对外面的事情不清楚的秦芹沟通一下情况，让秦芹先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去把大门关上，暂时停止营业。
秦芹一头雾水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暂停营业？是不是又来闹事的人了？”
“不是，应该是我个人的一些私事……反正比较复杂，我不想影响到其他人，所以还是先暂停营业吧。”
“那你这没问题吗？我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用，不过这是我家的一些事，你可能不太方便……”
秦芹马上意会。
“我明白，那我就先出去逛逛。你们这要是谈完了，你再给我打电话。”
“好，麻烦你了。”
秦芹离开之后，把店也暂时关上，现在店里就只有她们四个人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需要知道全部。”
“我刚才已经说清楚了，现在还是你来说吧，蒋晨。”
周莹在旁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反正我今天也涨了见识。我以为像你这样抛夫弃子的女人，肯定没脸再见自己的孩子。结果你现在竟然还主动找过来了……当然，这应该也不只是第一次了吧？”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今天是我带我妈来的，她之前没来过。我和文娅是朋友，我今天刚好有时间，所以我带我妈来这里买面包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莹瞥了卫馨一眼：“行了，你也不用帮她说话。你不知道不代表她之前没来过，这个道理你懂吗？”
“肯定没有。”卫馨问文娅，“你有印象吗？你记得我妈妈之前来过吗？”
文娅摇头。
“你看，文娅都没印象。”
“你问她？真是笑话。她每天那么忙，有那么多客人，她难道还要记得每个人长什么样吗？”
“但是……”
“你与其问她，还不如问你亲爱的妈妈，那不是更方便吗？”
卫馨抿了抿唇。
“你看，你不敢问对吧？其实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不，我没有。”卫馨不甘心地问，“妈，你之前来过吗？”
蒋晨没有回答。
现在好像不管谁问什么问题，蒋晨都不会回答。
她不是不想回答，她当然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啊。”
卫馨见她妈妈什么都没说，自己也跟着慌了。
“好吧，既然她自己不说，那不然就调监控看看？反正我听文汉峰说，她那天在这见到你了。他当时和我说的时候还很生气，我当时也觉得不可能，但事实证明你真的来过，而且你到现在也还不甘心，还在继续找她。如果你真的有这个心思，如果你真的想做一个好母亲，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抛弃你的女儿？当然，你现在也许不是为了关心，你也许只是好奇她现在过的好不好，然后再找她要钱对不对？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死心吧。之前你和文汉峰离婚的时候，文汉峰已经给你钱了，那就是你能拿到的全部。至于其他，你想都不要想。不是你的，你一分钱都拿不到，知道吗？”
蒋晨本来什么都不想说，但眼看着周莹咄咄逼人，蒋晨也不得不面对这件事。
“好，我承认，我之前确实来过。我是想来看看我的女儿……但是我只是想来看看她，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她就在这之后，我虽然也一直忍着，不想打扰她，但我作为一个母亲，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就在这附近，我怎么可能做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也是一个母亲，难道你能做得到？”
“我做不到，那是因为我至少是一个负责的母亲。你呢？你算什么？当初抛下孩子的人难道不是你吗？现在你又来说这些，谁给你的脸？”
“当初我和文汉峰离婚是我的问题。我承认是因为我当时不愿意跟着文汉峰一起受苦，是我在知道文汉峰生意失败之后就想离开他。我担心他很难东山再起，然后就和他离婚了。我当时不想带着孩子不是因为我不想要她，是因为我觉得孩子跟着我也不一定能过上好日子。我当时就自己一个人，而且还没有工作，一切都是未知的情况，我不能带着我的孩子跟我受苦。”
“你确定你是不想带着孩子跟你受苦？还是你怕带着一个孩子会影响你之后和其他男人结婚？我看你不想带着孩子受苦是次要的，你不想让孩子影响你的未来才最重要吧？”
蒋晨没说话，而是看着文娅。
“孩子，对不起……我，我真的是你的亲生母亲。我当年抛弃你……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我不是想打扰你的生活，我就是想看看你。对我来说，你认不认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做了这么多，其实就只是想确认你过得好而已，真的。”
蒋晨说得很诚恳，她的眼睛也一直发红，眼眶含泪。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她之前做的那些事都摆在眼前，虽然文娅对这些都没记忆，但是一想到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她的心里就很难再接受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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