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晨松了一口气。
她生怕是文汉峰打电话过来找她的麻烦。
当然，如果真的是文汉峰，她确实也无话可说。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和文汉峰见面，她只是想偷偷摸摸地去看看文娅而已，谁知道竟然和文汉峰撞到。
一想到刚才的情况，她就心有余悸。
“你干嘛这么心虚？”卫季打量着蒋晨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蒋晨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要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觉得这得问你吧？你不是最喜欢瞒着什么事？可不是我。”
“你少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我的问题吗？”
“但是你也确实瞒着我不少事。”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你放心，我说过了，这一次投资十拿九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知道知道？知道什么？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的？但是结果呢？你哪怕投资成功一次，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你一次都没有！咱们家可有两个孩子，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想想，你也得为孩子们想想吧？”
卫季不屑地说：“我就是因为为了他们着想，所以我才这么努力地投资，这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看出来什么？我现在就看出来你一直在给孩子们、给这个家找麻烦。”
“蒋晨，我跟你说，你可没资格跟我说这种话。我可是一家之主，我给这个家赚可不少钱，你们吃饭的钱不都是我赚回来的吗？”
“那是你赚的吗？那不都是馨儿贴补的？”
“那又怎么样？她不是我的女儿吗？她既然是我女儿，那给家里赚点钱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区别？”
“我看你是在压榨你的女儿吧？”蒋晨生气地反驳，“馨儿上班那么辛苦，这你都看不见吗？你要是能看见她这么辛苦，那你作为她的父亲，怎么也应该心疼她吧？但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就好像让女儿给你赚钱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什么叫好像？我就是觉得让她赚钱是理所当然的。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她给我赚钱，那就等于是回报我这么多年对她的养育之恩，有什么问题？我就受不了你这种人，说什么对女儿好，舍不得这、舍不得那，她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应该学着赚钱养活自己，她也应该给这个家里做贡献，这都是合情合理的。你这个做母亲的，就不能太惯着自己的孩子，这是没有好处的。”
“我看你的这些要求都是根据你自己的想法变的吧？现在是因为你的钱不够了，所以你才这么说。还有，馨儿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到时候她还要结婚，还要给她准备嫁妆……”
“行了行了，你想得太多了吧？这才刚什么时候，就结婚不结婚的？她现在有男朋友吗？没有吧？而且嫁妆这种事，其实都是虚荣心，没必要。我最反感的就是虚荣的人，这种无聊的攀比我觉得没有也罢。而且你可别忘了，咱们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呢。女儿的嫁妆都是给别人送过去的，但是儿子就不一样了，咱们得给儿子准备娶媳妇的钱，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啊，我现在就在投资，如果投资成功，当然了，那不管是儿子娶媳妇的钱，还是女儿的嫁妆，就全都有了。”
“卫季，我能理解你关心卫海，但是你是不是也要在乎一下馨儿？”
“我怎么不在乎了？我说我不在乎了吗？没有吧？我的意思是，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女儿的事不着急，儿子的事才最重要。不过无所谓了，反正等这次投资成功，这些就都有了。”
“我看你就是在信口开河。这种空头支票你开了多少了？”
“什么空头支票？难道我没努力过吗？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在一起生活，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平时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吗？你现在倒好，直接把我之前做的都否定了？你凭什么否定啊？我跟你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丈夫，我都是一家之主。倒是你，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找点赚钱的工作，这样就能少说两句，少想点乱七八糟的了。”
“我赚了钱，你拿着我的钱继续投资？”
“当然不是了。我投资是我的事，用的也是我自己的钱。你赚的钱专门给家里人用，咱们一家四口的生活开销都是你来负责，这公平吧？”
蒋晨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蒋晨觉得卫季这么说就已经很有良心了。
她本来以为卫季想让她贴补他的投资，至少卫季没有这种想法，她确实应该谢天谢地。
……
文娅今天在店里忙了一天，都没时间看手机。
除了店里的生意之外，她就一直在研究着店铺改造的问题。
虽然资金是有孟晗来提供，不过现在南希走了，店里的其他问题就只有她自己来琢磨了。
“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这么麻烦吧？你完全可以找个更专业的人来做这件事。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找了更专业的人，你只需要把你的想法告诉对方，然后你就能等着验收成果，肯定不像现在这样，还需要你一直费劲脑筋地想着怎么设计。”
“那不行，这都是要花钱的，我现在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文娅摇头，“现在还是得开源节流，不能太奢侈。”
“但是你不是有人赞助吗？”
“就算有人赞助，我也不能白要人家赞助人的钱啊。人家的钱也是钱，我当然还是要最大化地节约成本，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走可持续发展的路线。”
“我看你这是在帮孟晗省钱吧？”
“其实不是。而且孟晗真的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随便拿个什么计划给他看，他就能认同。他也是要核查的，而且核查得很仔细，每一步都会问得清清楚楚。他是一个生意人，一个非常标准的生意人，我们两个这也是在做生意，所以我要做的就是以合作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把所有问题都处理好，再去给他看。”
“行吧。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两个人感情都这么好了，肯定就没有这么多计较，不过现在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孟晗的身份确实不一般，像是这种有钱人，考虑的多，也都合理。只要你们两个人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嗯，我知道。”
秦芹想了想说：“你之前说想回家看你爸爸，所以你去了吗？”
文娅愣了一下，摇头说：“没有，我还没去。”
“还没去啊？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我也不知道。”文娅叹气，“其实说真的，我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想去了。”
“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毕竟也不是你，也不能控制你的想法。不过我还是得跟你说啊，我觉得……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我，我还是会回去看看的。那毕竟是你的家人，你觉得呢？”
“我知道，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
“你之前不是都决定了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没想好？”
“我也不知道。”文娅叹气，“其实我是不知道回去之后和他说什么。我感觉我现在和那边的关系就也还好，虽然是家人，但也一点都不亲切，完全感觉不到亲切。”
“但是你弟弟和你的妈妈不是来找过你吗？我以为你们当时谈得还不错？”
“那也是我的继母。”
“不管是继母还是亲生母亲，只要是关心你的，那就都是好人。我个人还是觉得现在的一些电视剧或是什么童话故事，都把继母这个身份给黑化了。其实继母怎么了？只要是疼爱孩子的，那就都是好人。而且这一点你是可以直接感受到的，她是不是对你好，你完全能感觉得到，对不对？”
“我是能感觉得到。”
“所以啊，既然你能感觉得到，那你就去见见他们吧。”
文娅没说话。
“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和你的家人又不认识，我和你又无亲无故的。我说这些，完全就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觉得我应该劝劝你和家人恢复正常的关系。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没有，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其实就是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考虑好的。”
秦芹的话把文娅刚才的思路都打乱了，也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是不是真的要好好思考一下回家的事。
但是回去之后该怎么面对他们？
该说什么？
如果他们说了什么要求，或是说了孟晗的坏话，她又该怎么应对？
这显然都是麻烦，在她没有考虑好的情况下，她还是得慎重做决定。
不过秦芹的这份良苦用心她也能理解，所以她还是向秦芹表示了自己的感谢……她也就只能表示感谢了。
“你谢我有什么用？我就是觉得他们也都挺不容易的。之前你跟我说，你妈妈……也就是你继母，在你住院的时候还特意去看你，而且还偷偷摸摸的，我觉得她和孟晗肯定有什么误会。你要是真想去看他们，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直接去，不要通过孟晗，最好别告诉他。”
“你觉得我应该瞒着孟晗？”
“是啊。不过这只是出于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你不应该告诉孟晗你去很早他们，不然孟晗跟着你，他们看到孟晗在你身边，有的话本来要说，但是也许就不能说了呢？”
“所以你还是觉得孟晗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芹叹气：“我也不能确定，这就是我的想法，你听听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孟晗对你可能确实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坦诚，总而言之，你现在失忆了，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有可能成为你的记忆。所以你还是要慎重，不要随随便便就相信他说的话。人都是有私心的，谁知道他的私心是什么呢？也许他的死心就是想留下你，为了留下你不择手段？”
文娅听秦芹这么说，脑子一热，突然想都没想地反问：“那你呢？你有没有骗我？”
秦芹笑着摇头：“我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和你的关系那么好，而且我们又没有私人恩怨，骗了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啊，所以没必要。我就是纯粹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来说你的事，还是那句话，我这么说就是给你一个参考，让你多一个角度可以考虑事情而已，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不过你之前不是也说我和孟晗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吗？所以我在想，既然我们的关系一直都这么好，那他应该没有骗我的必要吧？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总在争吵，意见总是不和，那也就算了。但是如果他对我一直都这么好，他现在骗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我确实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多一个心眼总是好的……”秦芹拍了拍文娅的肩膀，“你要是这么信任孟晗，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会考虑。”
“嗯。”秦芹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对了，这几天都没见到齐宣来，这个齐老师是什么情况啊？他之前可是经常来的，现在好像自从南希走了，我都没再见过他。你说他喜欢的人到底是你还是南希啊？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其实暗恋南希，所以南希走了，他也不来了。”
“可能是因为太忙了吧。现在孩子们正是期末考的时候，我周末还要去给孩子们开家长会呢。齐老师毕竟是个老师，还是得以工作为重。”
“你要去给孩子们开家长会？”
“是啊，就是我之前一直在帮助的两个孩子。”
“这我知道。不过你去给孩子开家长会，那你可就成了人家的家长了，齐老师是另一个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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