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我怎么能不熟悉

“吱——嘎呀——”

“吱——嘎呀——”

来自洞穴深处的声音。

仿佛某种来自地狱的巨大昆虫的尖叫，每一声凄厉的惨叫划过耳膜都让人毛骨悚然。

“咦，那个人怎么问不见了，人呢？”

这种声音初听起来仿佛是巨大蜘蛛被烧死前的惨叫，但是听久了，却透露着一种瘆人的快感，变成了类似于小女孩的尖叫，那种混合着剧烈痛苦和疯狂快意的迷幻尖叫声。

少年已经站在洞穴的门口。

暴风雪在这里已经消失了声音。

“好冷.....”欧阳飞仿佛就要被这冰天雪地冻得失去一切意识，只是身体还会传来一点讯号，他觉得浑身发冷，冷的之痛，其他的便不再有任何的感觉。

所有的声响都仿佛被面前这个巨大的洞口吞噬了。庞大的寂静里，只剩下不时响起的那种切割金属般的刺耳尖叫声。少年的瞳孔里翻涌着混沌的光线，他的表情看起来极其惊恐，但是却又呈现着一种混沌的向往，看起来让人后背发凉，一双瞳孔兀自颤抖着，仿佛两摊熔化开来的金漆。

年睁着他的双眼，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洞穴里深不见底的黑暗。

“到底还要不要坚持？”

这个时候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赵凌的声音。

“我想他了，他在家里等着我。”

压抑的寂静里，突然传来一丝声响，沉闷却轻微，仿佛血液在逼仄的血管里奔流时的汩汩声。

少年低下头，洁白的冰面上，一丝青黑色的仿佛静脉血管一样崎岖歪扭的东西，从洞穴里不快不慢地朝自己脚下蔓延而来，仿佛一小股冰面下正歪歪扭扭往前流动的黑血。他蹲下来，低下头，似乎有一种难以抵挡的诱惑力拉扯着他整个人往那股黑血静脉靠近。他埋下脸，仿佛想要把那丝诡谲的东西看得更清楚似的，一寸一寸地将脸庞压近冰面，小小的身体呈现着一种扭曲的姿势。但是，他却并不知道，他那张精致而白皙的面容上，正一点儿一点儿浮现出蚯蚓般密密麻麻的静脉血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他的琥珀色瞳人在逐渐靠近冰面的过程里，逐渐地变为混沌的黑色，仿佛几尾漆黑的金鱼游动在他的瞳人里

“那是什么，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汩汩——”

突然一声脉搏跳动的声响，那条冰面下细细的静脉一样的东西，瞬间从洞穴深处往少年脚下的冰面位置膨胀扩大，变成了胳膊一样粗壮的黑色管状物体。少年眼前突然闪过一团漆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视线一花，一团急旋而来的气流，将少年卷裹着，瞬间拉离了洞穴。少年只听得见鼓满耳膜的急剧风声，完全看不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只有无数透明的气流仿佛锋利弹射的剑刃，把空气如同布匹般“哗哗”地裁剪着。

“你知道你刚刚差点儿死了么？”

急速旋动的气流里，传来人声。听不出感情，甚至听不出年纪，仿佛纯净的水和空气一样，是很温柔的男孩的声音，但因为又隐隐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冷漠，感觉年纪很大。狠心，那么他还有什么可以留恋。

“你是谁？”

“我是.....”

正在男人想要回头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浓雾散开来，少年在朦胧中没有看清那张脸。

然后呼的一声一个巨大的石块砸过来，欧阳飞来不及闪躲，其实那应该是冰块，欧阳飞在临近的时候看清了他，那个男人转过身来。

“小心！”

他用臂膀挡住了冰块，欧阳飞顺着抬起头，那张脸他怎么会不认得，他再熟悉不过。

“父亲？”

“你的手臂.........”

冰块上的锋利的一部分割伤了父亲的手臂，欧阳飞看见父亲的血瞬间凝固了，胳膊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原来，父亲没有抛弃他，他一直在背后默默注视着，保护着自己。

“欧阳，我们回家吧。”

欧阳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赵凌的怀里，赵凌在吃力的喂着欧阳飞一些水，他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如果在这样没有反应下去，他会死的，所以赵凌只有喂一些葡萄糖水给他，希望他可以快一点有力气醒来。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欧阳飞望向满脸疲惫的赵凌，这几天她一定为了自己的事情东奔西跑没有片刻的休息，以前那个每天出门之前都要精心打扮一番的赵凌消失了，现在的他满眼的黑眼圈，没有干净利索的头发，没有散发清香的衬衫。

“嗯，赵凌，我终于知道那年冬天，带我们回家的人是谁了，不是街上好心的环卫工人。”

“是谁嗯？”

赵凌温柔的看着欧阳飞，他以为欧阳飞早就知道。

是他们，是父亲，他们没有抛弃我们。”

“我知道嗯，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所以也没说。”

欧阳飞只觉得瞬间释怀了，一切的仇恨都消失了，这个梦，让一切都这么平静的结束了，真的，就像是十几年来都在梦中，而现在，所有人都清醒了，他的身边还有欧阳菲，还有赵凌只是父亲，再也无法回来了，就当做是青春里的一个遗憾吧，没有人不带着遗憾的就当做事成长，是经历，是教训吧。

“看看你，都什么样子了，浑身上下好臭，也没有好好的吃饭，好好的打扮自己嗯？”

欧阳飞和赵凌开着玩笑，仿佛他们都回到了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迩筱儿，没有云烟，他们只是两个被教导主任每天训斥的男孩子，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所有女生暗恋的对象。

“喂，你特么还跟我开玩笑是吧，你躺在这里，难道还叫我去打扮，然后勾搭几个妹子回来，嘿嘿...”

赵凌说的是偶眼里翻出一丝丝的泪光，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不争气的流眼泪，鼻涕都快流出来了，要是让云烟知道的话不知道又要埋汰赵凌多少个日日夜夜了。

“你不是吧？哭了？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