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多了,精神全部养过来了,现在精神饱满,睡不着了。
而醒过来了,脑子里的记忆就回来了。
凌世宸走了。
他们,现在应该在一起了吧?
昏迷前凌世宸给夏侯雪戴上了凤簪,这会,外头传闻估计满天飞了吧?
不由自主,她竖起耳朵听外面小童的议论声。
屋外几个扫洒的大婶,还有几个小厮,聚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
果然,谈话内容全是两人的传闻,还有很多添油加醋的演绎。
断断续续的内容拼凑一下,大概就是,整个都城都在争先恐后议论凌世宸给夏侯雪戴凤簪的美谈,报上还标上了醒目的“凌世宸隐婚新妇大曝光”几个大字!
更有好事者搜集了他们以前的事迹,诉说着他们十年的爱情,取名《天作之合》!
什么凌世宸天生凉薄,却为夏侯雪情有独钟,后来就算她的腿断了,他也没有嫌弃,为此,夏侯雪回馈了他满腔的深爱。
两人就像遥远的仙子与仙君,在都城传言里被渲染成了,一段独一无二的绝美爱情。
人们的结论,全都是祝福。
【夏侯雪不卑不亢,独立自爱,注定可以得到凌少将军的青睐!】
【最喜欢真实不做作,有气质又专一的夏侯雪!】
【嫁对人很重要!从凌少将军对夏侯雪断腿后的不离不弃就可以看出来!】
【夏侯雪上辈子肯定拯救了三界,这辈子才能收获凌少将军的全部疼爱!真是太羡慕了!】
赵娣儿越看心口越沉。
外面都在传夏侯雪是凌世宸的隐婚新妇。
那她呢?
她这个正经三媒六聘、拜堂成亲的,成了什么?
看不下去了,她想关掉窗户,敲门声就响了。
她不小心接到,看了眼名字。
凌世宸。
无法,只能放到耳边,抿着唇回答。
“你搬走了?”凌世宸问她,声音有些急切。
赵娣儿心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提醒她,让她搬走?
接着,就听到他说:“我刚回家,丽娘说你好几天没回家了。”
原来这几天他都没回过家。
赵娣儿看了眼时间,距离夏侯雪出意外那天已经过去了五天,他在医馆,整整守了她五天?
“夏侯雪怎么样了?”赵娣儿问。
“脑部受创,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可以吃东西了。”凌世宸简单回答。
然后,两人就无话了。
凌世宸等了一会,听她没有说话,皱了皱眉心,“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已经搬走了?”
他回到卧室里的时候,里面没有整理收拾的痕迹,要说搬,她的东西还在。
可要是没搬,怎么会几天都没回来?
“嗯。”沉默良久,赵娣儿只回答了这句话。
确实是要搬了。
现在在大众面前,夏侯雪才是他的隐婚新妇,而她,充其量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医馆旁边的那座房子……”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他们商量和离的那个晚上。
他说,医馆旁边的那座房子可以给她。
赵娣儿清楚了。
他现在已经决定跟夏侯雪在一起了。
赵娣儿心里沉了一口气,道:“不用了,我已经租好房子了,别院的东西,我过阵子会找人去搬的。”
说完,她就把门关上了,满眼是泪。
她高热在医馆里住了四五天,他见到她的第一件事,没有问她最近怎么样,而是问她,是不是搬走了?
合着他现在只关心这个问题了?
赵娣儿真觉得,所有的真心都喂了狗!
她后悔爱上凌世宸了,因为放任自己去爱,所以遍体鳞伤,痛到不能自己!
一天后,赵娣儿出院了。
她的烧已经完全褪了下来,人没事了。
出院前,大夫有过来给她会诊,赵娣儿问她,有没有给她使用孕妇可用的药。
大夫肯定的回答,“那当然了,一号脉我们就知道你怀孕了,肯定要用孕妇专门用的药啊。”
“那我这个情况会影响到宝宝吗?”
“宋小娘,你不用太担心,孕妇生病了该吃药要是要吃药的。”
宋小娘?
赵娣儿有些奇怪,拿过自己的方子单,翻开,单上写的不是她本人的名字,而是宋青。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顾正深给她用宋青的名字?
而且,这间病房,看着好熟悉啊,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提着一袋中药和方子离开,来的时候没带什么,走的时候同样没有什么。
出了病房,她才想起这间医馆。
这是……
凌世宸的医馆!
顾正深居然把她送到了这里!
夏侯雪也住在这里,随时会遇见的!
医馆门里门外全是人,男女老幼都有,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果然,游廊拐角一拐过去,那个宛如天神般的男人冷着脸推着夏侯雪走出来,夏侯雪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整个人充满了破碎感,美得柔弱而苍白。
一群人蜂拥而上,堵得门口的门槛都水泄不通。
“凌少将军,请问你跟凌少夫人什么时候成的亲呀?”
短短几天,夏侯雪从“夏侯小娘”变成了“凌少夫人”,在所有人眼里,夏侯雪现在就是凌少夫人!
只是没有正式拜堂成亲而已。
没拜堂,就代表着凌家人没承认过“凌少夫人”,看她住院这么久,凌家人都没出现就看出凌老爷子的态度了!
豪门向来不好进!
现在全城都在关注凌家的态度,想要看看凌家到底能不能接受这个没名没分的隐婚新妇!
听到“凌少夫人”三个字,赵娣儿如遭电击,站在那,就不动了。
“那枚凤簪是你们的订婚信物吗?”
“请问凌先生,凌老爷子已经同意夏侯小娘进门了吗?”
大家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凌世宸寒着脸站在那里,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
凌风带着人过来清场,很快,人群就都被“请走了”。
现场恢复了安静,就剩凌世宸,夏侯雪,还有……赵娣儿。
赵娣儿直直站在那里,好像浑身的血管都被冻住了,脚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一般,冻得人透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