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在六公主府上。
六公主和阿玉都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疑惑地问道。
“毁谁的名声？”
“我的。”
程令萱挑了一块儿颜色泛紫的点心，果然，是葡萄味儿的，又酸又甜。
“毁你什么？”
六公主愣愣地问道。
阿玉木然接口口。
“你的名声要怎么样？”
“名声？”
“毁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然后互相对视一眼，确定不是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你要自己毁了自己的名声？”
“为什么啊？”
六公主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是为了那个母老虎，也不能牺牲到这个份上吧。”
阿玉也皱眉不赞成道，“名声毁了，女子就不可能嫁得称心如意了，你这是何必呢？”
更何况那个萧氏，可是干过把府里二姑娘，嫁给那户人家的事儿。
六公主的资料上都调查得明明白白，知道萧氏肯定会把这些庶女嫁得七零八落的。
她们过得越惨，萧氏才越开心。
程令萱挑糕点的手停下了，说道。
“我嫁到那里，其实并无所谓，但是我有个妹妹程莹莹，神志不是很清醒，我不能让萧氏拿她当出气筒。”
不只是出气筒，恐怕要是她真嫁了个好人家，萧氏就得拿程莹莹当成个把柄。
用她来牵制自己，甚至换取好处，屡屡要挟。
她妹妹又疯又不听话，哪里能乖乖受萧氏把控。
到时候，恐怕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程令萱必不可能让程莹莹落到那种下场，哪怕她嫁给一个废物，能让程莹莹平安长大，也是可以的。
“……”
六公主沉默不语，半晌道。
“你打算怎么操作？”
这就是默认了，六公主最明白这种想要保护至亲之人的感觉。
她母妃李氏柔弱善良，在后宫无依无靠。
她自从发现自己能讨的太后开心，就没有一天不去操心李氏那里的事情。
小到各项物品的份例，大到饮食上的安全，她都有人手在那边，一一过问。
小时候，她还罩过她兄长赵晏泽呢。
虽然现在已经看不透他了，但那段经历还是让她满自豪的。
“殿下。”
阿玉自然明白她的心情，没有多说什么。
“就从这张谱子开始吧。”
程令萱摩挲着手上羊皮的质感，低下头道。
程令萱被公主府赶出来了，第二天满京城的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萧氏也满面红光，侍弄花草都比往日有耐心了几分。
刘妈妈正眉飞色舞地跟她讲那天的盛况，程令萱被侍卫扔出来时脸上的羞辱和忿忿不平。
“夫人，当天围了那一圈儿的人啊，都听见咱们府的五姑娘大喊大叫，说再给她一点时间，肯定能解出来什么的。”
“哼，这丫头心气倒是一直这么高。“
萧氏听着府里姑娘的丑闻，嘴角带笑，心情愉悦。
刘妈妈大受鼓舞，继续讲道。
”可不是吗，五姑娘可是个从小不安分的主儿，打着麻雀变凤凰的心。这不被戳穿了，公主府的侍卫当场就说了，六公主不信拿着东西来贿赂的人能有多高的音乐造诣。“
萧氏放下剪刀，回到榻上休息。
“她也是蠢，不想想人家堂堂公主，什么没有，怎么可能看的上她一个侯府庶女的东西。”
“夫人说的是啊，六公主也是这么说的，而且还告诉围观的人，程令萱在太后比试上的那个曲子，其实是盗用了她师傅的。”
“六公主的师傅，梨园圣手的曲子？这丫头还有本事接触到这种人？”
萧氏疑惑道。
“夫人您有所不知。”
刘妈妈看了一眼周围，小心翼翼地说道。
“听围观的人说，程令萱为了入那些世家公子的眼，偶尔会去那种勾栏的地方听曲儿，碰巧听见梨园圣手消遣时给魁首写的曲子，回去就拼接在了一起。”
“太后和各位夫人们哪儿听过那种地方的东西，自然听不出来，还以为是她自己编的呢。其实都被她给糊弄了。”
刘妈妈说得有点忐忑，说到底还是侯府的姑娘。
传出“去勾栏听曲儿”这种过分的传言来，毕竟不太体面。
“夫人也别气，后面的都是那些围观的自己传的，谁也不知道真假。”
“哈哈哈哈，这丫头终于翻了船了。”
萧氏哪儿有什么在意的，就差仰天大笑了。
“这下喜欢她的那些夫人都得歇了心思。”
“那是那是，这样的女子，娶回家还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刘妈妈连忙附和，狗腿道。
其实心里有几分寒意，萧氏做事如此绝情绝义，刘妈妈其实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这样，你去拿些玩意儿安慰一下，顺便串掇她去公主府道歉，看看她还跳不跳了。”
萧氏自然不是让她去公主府里道歉，程令萱再傻，也知道得碰一鼻子灰回来。
但是，看笑话还是要看的。
萧氏顺手拿起了一张请帖，说道。
“告诉她，过两天有个春日宴，六公主也会来参加，她要是真想道歉的话，这可就是唯一的机会了。”
刘妈妈想起那宴会上有些什么人，心领神会道。
“夫人放心，我肯定办得妥妥贴贴的。”
四日后，春日宴。
宴会举办的地点，是一处富商的宅邸。
官商勾结，商人对于让出这么一座闲置的院落，给京里达官贵人们举办宴会。
不仅不觉得自己吃亏，还觉得自己赚大了。
这个院落因为占地颇广，马车从正门进后，经过许多不起眼的小院落，才逐渐走到人来人往的地方。
宴会的中心是一座非常大的花园，假山和树木林立。
两厅凉亭和回廊相间，把空间自然的分割成了一块块儿不受打扰的小地方，是京城名流们最喜欢的形式。
还给各家各户留了，专门的席位和桌椅。
如果不想在花园里面交际，还可以在回廊的阴凉下，坐在椅子上吃瓜果。
“夫人，地方到了。”
车夫把板凳放在地上，还掀起帘子。
程若瑶第一个蹦下来，困在府里这么多天，她还是第一次放风出来，萧氏可管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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