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愣了好几秒，不知道在磨蹭什么，顾安之的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就在她将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才反应过来。
“老老老老老老大？”
“嗯。最近忙吗？”顾安之将电话拿远了些，生怕自己的耳膜被叫穿。
“老老老大，您您是有事吗？”
“这么久不见，你变结巴了？”顾安之记得对方应该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伙子才对吧。
“您也知道好久不见啊！我这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小伙子名叫孟凡，是和顾安之一起组队的无国界医生，看了顾安之的手法之后，彻底成为迷弟，整天跟在顾安之身后求收徒。
顾安之不收，他就干脆赖着不走。
没有办法，顾安之只能答应和他合作，搞了点小事业。
顾安之没事不会联系孟凡，后者也沉迷研究而不理世俗，一般不会主动联系顾安之，两个人也算是合拍。
而他们的小事业也全都交给了一个特别让人放心的对象全权打理。
突然接到顾安之的电话，孟凡下示意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最近正在研究一些迷幻药的成分，还以为是自己无意中吸入了。
看了好几遍手机屏幕，这才确信，是顾安之真的找他。
“你的事永远是第一位。是不是要召唤我！”孟凡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仿佛随时就能出发，即便顾安之根本看不见他此刻的样子。
“不是，我就想问问，之前是不是有研究过那个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然后说真话的药丸?”
“嗯，确实有这样子的东西。说起来还是您师兄下的单。”孟凡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架子，架子上都是一个个瓶子，瓶子里都是让人疯狂的各种实验药丸。
“有空的话给我送几颗来。”
“行啊，那我明天就去找你。”孟凡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又可以和老大一起搞研究了。
“行，那我一会儿把地址发你。”顾安之想了想又说，“不要带太多资料，没时间搞研究。”
她好像听到了电话那头抑制不住的笑声，她的内心浮现出一抹不祥的预感。
“知道了。我正好把下一季度咱们那公司的一些规划和上个季度的分红带给你看。”
当初，顾安之和孟凡两人成立了一家生物公司，一来是不想白费这些研究，它们完全可以造福更多的人，二来，顾氏曾经就是一家生物制药集团。
虽然变成蒋氏之后，生物制药这一块没再有什么创新，但吃老本也足够蒋年安稳了。
而她来黎城的目的，不就是让蒋年不好过吗？
想到这里，顾安之打了个哈欠说：“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她又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是她说，这高中生的运动会也太累人了吧！
孟凡的开心不过三秒，老大说不要带太多，但...他将一个个文件摆到一个大箱子中，拍了拍手，“我就带一个箱子，也不算多。”
找了几个人将箱子搬到大吉普上，他就出发去黎城了。
*
第二天一早，雅园，3701室。
“臭小子，你去看看安之怎么还不过来。”云老爷子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的方向，“你说这都12点多了，安之不会出什么事吧。你快去看看。”
“她们昨天学校运动会，睡晚点正常。你以为都是你啊，她还年轻！”云池渊躲开云老爷子想要拍过来的手，低下头摆弄手机。
“臭小子，你以为安之是你啊！”云老子瞪了云池渊一眼，这糟心的大孙子，“安之每天都起得很早，一般情况下不会睡这么晚。昨天她也跟我说了会来吃中饭的。”
“行，那我去看看。”云池渊将对话框里的话删掉，关掉了写着顾安之三个字的聊天框，将手机揣在口袋里就往对门走去。
云坎拿着锅铲问：“渊爷，饭快好了，你们抓紧。”
云池渊停住脚步，看着云坎，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点点头：“很好，你终于找对了自己的位置！不错！”
说完，就打开了门去了对过。
云坎晃了晃脑袋，虽然不明白云池渊在说什么，但应该是在夸他吧。忍不住地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没什么人说话的群聊，又刷起屏来。
云池渊来到3702的门口，敲了敲门，很久没有人来开门。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安之的电话。
顾安之这会儿正成大字形地睡在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胳膊，显得异常白皙。
被她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她闭着眼伸出手摸了摸，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云池渊低缓的声音传来，在顾安之的耳边萦绕。
“还没醒？”
“嗯。”顾安之慵懒地回答着。
“你昨天说中午和爷爷吃饭，他怕你有事，让我来看看。”云池渊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笑意。
“几点了？”
“已经12点了。”
顾安之睁开眼睛，眨了眨，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竟然这么晚了！马上来。”
她很少会睡到这么晚，昨天果然是太累了。
“没事，你要是累的话，再睡会儿？”
“不累，我就是昨天睡太晚了！”顾安之将脚放进拖鞋，拉开窗帘眯着眼看了看外面：“正好我也饿了，马上来！”
“别急！”云池渊尾音上扬，淡淡的笑出了声，隔着一扇门，他都听到了顾安之的跌跌撞撞，“不过，太晚睡可不好，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而且...”
他故意拖长了音。
“而且什么？”顾安之升了个懒腰。
“而且，熬夜会掉发，会秃头，会变丑！”
顾安之：......
“我还年轻，偶尔一两次没事。”顾安之对着镜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而且我发量还挺多的。”
“行，你还年轻。我就不一样了，少睡一会儿都不行。一整天都没精神。顾医生要不给我调理调理？”云池渊叹了一口气，却听见顾安之淡淡地说。
“云大哥，你那跟年纪没关系，不用诊断，就是肾亏。”
云池渊听到这个话，抬起头看着3702的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
那一边顾安之接着说：“不过你不用太担心，这很好治，过两天我抓几服药给你试试。”
“不用，以后你就知道我亏不亏了。”云池渊忽然笑了笑，“好了就抓紧过来吧，等你吃饭。”
顾安之还想问以后怎么知道，那边云池渊就挂了电话。
她叹了一口气，拿了个发圈将自己的头发绑起来，胡乱地洗漱了一番，又顺手从衣架上拿了件外套，照了照镜子，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打鼓的肚子，敲开了对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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