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旋即扣响房门。
菜贩子没有下毒，但也许他的身上会有线索。
哪怕是再微末的线索，凤尧也不会放过。
很快，门就打开了。
菜贩子探头探脑，瞥见离恨和凤尧二人，有些奇怪。
离恨拿出典狱司的令牌，在菜贩子面前晃了晃，菜贩子立马正了正神色。
“小的见过大人。”菜贩子弯下身子行礼。
同时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他不就是个送菜的，怎么还劳烦典狱司司使来他家中？
该不会是他犯了什么事情吧？
菜贩子脸色一白，“大人，小的从没犯过事，真的！连鸡都没偷过一只！”
夜色下，凤尧隐在门后，穿着黑斗篷，故而菜贩子并没有看到凤尧。
离恨淡然问话，询问起白日送菜的事情，菜贩子吓得说话都直结巴，再三强调自己没有缺斤少两。
“我不是来问你这些的，我问你，昨天是谁和你一起送菜去典狱司的？”离恨开口打断他说的话。
菜贩子指了指屋子里面，“是小的贱内和儿子，每天都是他们和我一起送菜。”
每天要往典狱司送三大车的菜，他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所以就让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帮忙。
离恨仔细盘问，菜贩子的回答都始终如一，没有其他人接触过，菜都是他亲自从地上采摘，再送到典狱司。
“菜地在哪里？”离恨想了想，又问道。
菜贩子给离恨指了个方向，“走上四五里就能看到，那一片都是小的种的菜。”
“大人，是小的送过去的菜有什么问题吗？”菜贩子追问了一句。
离恨冷冷道，“无事，只是今日有些人吃坏了肚子。”
“这可和小的无关，小的种的菜，自己都吃，绝对没有一点问题。”菜贩子拍着胸脯保证。
从他脸上的神色来看，他没有说谎，当真是一点都不知情。
离恨嗯了一声，转身远去。
过了一会，凤尧才跟了上来。
“走，去菜地看看。”凤尧压低了声音，将斗篷拉的更低了些。
二人弃车骑马，凤尧从背后环住离恨的腰，靠在他的后背上。
闻着离恨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凤尧弯起嘴角。
“驾！”
离恨抽了一鞭子在马背上，马儿即刻飞驰而去，须臾之间，二人便来到了菜贩子口中的菜地。
广阔一片菜地生长的郁郁葱葱，朝气蓬勃。
借着月光，凤尧走到其中一处，这里还留着一个个泥坑，应该就是白日里拔出来的菜。
捻起一捧土，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凤尧的鼻子里。
“是这里。”凤尧的眉头紧蹙。
离恨蹲下查看，果然毒就下在此处。
二人对视一眼，离恨淡淡开口，“毒源找到了，下毒的人？”
凤尧眯起眼睛，心里已有了些思量。
菜贩子并不知情，但能知道菜地的人，似乎只有狱长。
不过，这些都是凤尧的猜测，要想让狱长认罪，还需要证据。
凤尧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和离恨一道回了公主府。
“明日你在菜贩子家和典狱司附近的药铺，医馆问问，有没有买过天香散。”凤尧边在屏风后脱外衣，边说道。
离恨轻轻的嗯了一声，背对着屏风。
过了一会，凤尧从屏风后出来，身上换了件宽松的外袍。
蝉纱做的寝衣，透气又舒适。
离恨回过头来，只见那蝉纱薄薄的挂在凤尧身上，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忙又转过脸去，“早些休息吧。”
凤尧没察觉不妥，只是奇怪道，“你说话为什么还要转过脸去？”
“我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忙完，你先歇息。”离恨轻咳了一声，逃也似的溜走。
凤尧眨巴眨巴眼，低下头，想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不对劲的地方时，才明白过来。
“真是个害羞的小郎君。”凤尧轻笑。
翌日，离恨去往药铺和医馆查探，凤尧一早去了十五营。
毕竟是她手底下的第一支兵，她可不会浪费了。
即便人少，凤尧也要将他们培养成以一敌十的精兵。
十五营的统领恰好与屠右军私交甚好，对凤尧也算是言听计从。
凤尧一路过来，营中将士个个懒怠，瞧着便是精力不济，想来平日里也是缺乏操练。
“单于统领既和屠右军相熟，便该知晓本宫的性情。”凤尧沉着脸，“待本宫下次再来巡营时，不要再让本宫看到如今日这般的景象。”
她将一本兵书递交给单于修，说完便就离开，没有多言。
单于修看着手里的兵书，翻开后发现里面还夹杂着一页纸，上面写了些简单的操练法子，可快速提高将士们的速度和力量。
望着凤尧远去的背影，单于修若有所思。
从十五营去到典狱司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经过昨日一事，典狱司众人个个都打起了精神。
凤尧见离恨还没有回来，便先找了几人来盘问昨日之事。
最先被喊进去的人便是昨日一同搬运新鲜蔬菜的狱卒。
六个人战战兢兢的站在凤尧面前，忐忑不已。
凤尧身上的气场太强，他们连都不敢看凤尧一眼。
“本宫先前说过，典狱司中若有差池，本宫必会追责，你们最好说实话，若被本宫查出有人撒谎，罪加一等。”凤尧冷声说道。
在她的震慑下，几人全都一一交代，每人都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其中偶有出入，他们还为此拌嘴。
这倒是增加了几分可信度，若是全然没有问题，倒更像是提前就准备好的说辞一般。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把昨日当值的庖厨叫来。”凤尧摆摆手，打发走他们。
三个庖厨又将昨日的事情一一交代，所有细节，凤尧都没有放过，没发现什么端倪。
越查到后面，凤尧越相信自己的猜测。
只待离恨回来便可知晓她的怀疑是否准确了。
约莫午饭后，离恨带着消息回来。
只可惜，不是什么好消息。
“确实有人采买，只是，那人是一老妇，我将狱长妻子的画像给掌柜辨认，并非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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