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适当的时候,悠纪缓步走了进来,面上还带着笑。
苏钰赶紧放开了春耕,脸变得非常之快。
原本一副恨铁不成钢都快把眼睛眨出来的表情,瞬间变得楚楚可怜,眼中含泪。
就那么坐在凳子上,看着怒气冲冲,低头看她的田婆子,敢怒不敢言。
悠纪看到苏钰这副样子,掉入了苏钰和田婆子的陷阱之中。
以为这是田婆子又欺负苏钰了,心中暗自偷笑,看来自己做好人的机会来了。
虽说刚刚她只顾着过来,原本确实有偷听两句的心思。
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莫名的一阵头晕,听不清屋子里面的话,只是静静地往前走着。
等后来踏进屋子里,头脑瞬间清晰,就看到了苏钰这副样子。
悠纪对着苏钰,面部和善得很。
“哟,这是怎么啦?”
随即,又转头看向田婆子。
不过,那原本带笑的表情瞬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埋怨。
“田婆子,你也别只顾着说四小姐,咱们是夫人派来照顾四小姐的。虽说我是知道你脾气大,可心还是好的,可是四小姐年岁竟还小,不一定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呀。”
这一大长串子话,明面上为了两人开导,帮着两个人都说了好话。
可背地里,却将这两个都骂了。
悠纪将自己刚刚用力砸在桌子上的那碗饭,又笑呵呵地推到了苏钰面前。
“四小姐,快些吃吧!待会儿饭菜过凉,夜色过深,便不太好了,四小姐身子本来就弱,这饭食还是要趁热吃的才好。”
说着,拿在手上的筷子,又加了筷子菜。
放到了苏钰碗里,笑呵呵地又将筷子递给了她。
苏钰象征性地看了看田婆子,看样子是在询问。
悠纪也是不傻,眼睛也是好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过她倒没有想到,苏钰和田婆子是一伙儿的,只当苏钰是害怕。
于是又耐下心来,语气温柔地说道。
“小姐放心,我在边上呢,田婆子也不会打断你吃饭的。”
苏钰有些将信将疑地扒拉了口饭,又转头看了眼田婆子。
悠纪非常有眼色地拿着茶壶倒了杯水,递给了苏钰。
可苏钰只顾着往嘴里塞饭,也没搭理她。
而悠纪也只是笑嘻嘻的,将茶杯放在一旁。
“四小姐慢些,当心呛着了。”
没过多久,小半碗饭下肚,苏钰果真呛到了。
悠纪也是眼疾手快地赶忙递了过去,又将茶壶放到了手边,方便随时添水。
苏钰连饮了好几小杯凉水,这才停止了咳嗽,静下来喘了几口气。
悠纪面上一笑,这位四小姐,果真是有些小孩子脾气的。
随后,可能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赶紧收了收脸上的那副笑脸,变回了以往受人欺凌的那个悠纪。
见着苏钰这副模样,作势就要收碗。
“四小姐晚上少吃些也是好的,不然到时候长的过于膘壮,那可就不好找婆家了。”
等到悠纪走出房门,不见身影的时候。
房间里的主仆三人,才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
原本和田婆子一样,站的坚挺的春耕见悠纪离开了立马就松懈了下来。
她喘了长长一口气儿,用手不断地给自己顺着气儿。
“刚刚都快吓死我了,不过小姐,你这演技,还真的是让人没话说。”
说着给苏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苏钰坐在板凳上,也是同样给自己顺着气。
“我也都快吓死了,刚刚看着我和田婆子的眼神交流被发现了,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幸好她没往那方面想,不然我就是到了地下,也没处说理去。”
田婆子的背部依然坚挺,眉头轻微有些皱了皱。
“你们两个,快些调整好仪态,就现在这副样子,像个什么?万一人忽然来了,又打算像刚才那样实际慌忙的?”
说着,伸出一只手来,拉起春耕的胳膊。
将春耕拉了起来,和她一起站着。
春耕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地抱怨道。
“就坐一小会嘛,又不会怎样,现在人不是还没来嘛。”
一边说着,一边想要顺势坐下。
可田婆子不允,拉着她手臂的手,一点都不放松。
春耕想要掰开,试了半天无果后,只能认命地站着,同时口中还在喃喃抱怨。
“田婆子,你的手劲怎么如此之大?”
这抱怨,可是被一旁的田婆子听了去。
田婆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
“我这也都是练出来的,别以为你做过粗使丫头,劲就能有多大,你连小姐都都比不过,还想拗得过我?”
春春耕见说不过田婆子,转身又将矛头只给了苏钰。
“小姐,你说,你怎么也算是个小姐,年纪还没我大,怎么也偏偏生的一副怪力?”
苏钰笑了笑,并没有给她答复,就如同那占卜算命的老人,只是高深莫测得答道。
“天机不可泄露。”
见两边都没有答复,春耕只得讪讪的闭了嘴,不再言语。
田婆子见她这副模样,也放开了握住她胳膊的手,然后一边和苏钰叮嘱。
“这个悠纪,比你想象的城府更深,你一定要小心为好。”
“我刚刚用银针测了测,她倒掉了菜叶子,结果银针变成黑色。”
说罢,田婆子就从袖口掏出一支半截已经变黑了的银针,给苏钰看。
苏钰同样是有些不可置信,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很大。
指着那只银针,手都有些颤抖了。
“这可仅仅是第一天,这怎么……”
田婆子却也只是淡定得将那银针收了起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然后,忽然将音量提高。
“四小姐,我先回房了,接下来的洗漱什的,就让春耕和新来的悠纪伺候吧。”
说着,田婆子头也不回地扭头就走。
苏钰原先还没明白,田婆子这样做的用意。
可接下来田婆子刚出门,就一脸惊讶地看着门侧旁。
皱了皱眉头,语气之中满是不悦,甚至还带了些许询问的语调。
“你怎么在这?”
悠纪只是干笑笑,说道。
“我这不是刚回来,想来看看还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结果就看到你们几个在屋子里面谈话,便也就没有进去,在门口等着呢。”
虽然面上和和气气地这样说着,可内心里却已经把田婆子骂了千百遍。
这死老太婆子,怎么出来的就这么凑巧,莫不是算准了,她会在门背和偷听。
还有这声音怎么如此这般大,弄得她耳膜都是一阵一阵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