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饶了我吧,这偏院里只有我和田婆子两个人忙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田婆子瞟了春耕一眼,也没拆穿她。
这偏院里的丫鬟虽少,可人也少啊,一共就她们三个人。
而且苏钰也会在夜深人静,没人的时候帮她们干活。
她们的日子,可谓是舒服到了极致。
没想到这个春耕年纪不大,竟然也都学会撒谎了。
不过他撇了撇旁边了厉尘澜,还是决定不要拆穿春耕。
想等着厉尘澜主仆三人,走了之后再行训斥之言。
所以现如今,苏钰面上的神色尽显祥和。
不过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连底下的春耕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莫明感觉要有些许不好的事情发生。
待款待了厉尘澜主仆三人吃完晚饭后,苏钰微笑着把他们三人送走了。
接下来就该关上门,好好说说春耕干的这档子事了。
苏钰披着衣裳,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面前有些惶恐不安的春耕。
春耕不敢直视苏钰,手里的小动作也是没停的。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先开了口。
“小姐。”
苏钰用手搭在被子上,撑起身子,回了她一个字。
“嗯?”
“我错了。”
春耕认起错来,也是干脆了当。
就现在这个气氛,她能肯定苏钰应该是没有信她先前的话的。
所以还不如干脆地认个错,争取个从轻发落。
苏钰就没有看她,眼睛停在自己修剪的不太整齐的指甲上,仿佛根本不注意这件事。
她叫了声,身边站着的田婆子。
“田婆子,什么时候有空了,可否能帮我修修指甲?”
田婆子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指尖,仔仔细细地看着。
“嗯,现下就有空,姑娘还差一年也便要及笄了,不如我给姑娘修剪完后,再给姑娘指甲上个色?”
苏钰点点头,对着她扬起甜甜的笑脸。
“好啊,那谢谢田婆子了。”
一时间,田婆子又想到了自己当年还小的女儿。
“小姐不必和老奴客气,那老奴就先告退,去拿剪子,花泥和布帛了。”
“田婆子不必这般客气,都是一起吃过苦的,外人面前不必一口一个老奴地叫着。”
听到这话,田婆子福了福身子,倒也没说什么。
快速地退到门边,关上了门,房子里只留下春耕和苏钰两人。
此时苏钰笑眯眯的,语气温柔得不行。
“现如今也就咱们两个人,说吧。”
春耕有些心虚,干笑两声,跑到苏钰背后。
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捏着肩膀,可面上还在装傻。
“小姐,说什么啊?”
“这么说,你没有想说的咯?”
春耕装作不解“啊”了一声。
苏钰可没这功夫陪她演戏,直接了当地说道。
“你要没有想说的,便就出去吧,我们这小小偏院,也要不了太多的人。”
春耕这才赶紧跑到苏钰前方,跪下磕头。
“小姐,我不该骗你,我就是因为夜里看话本看多了,这才在干活的时候犯困了,求小姐责罚”。
苏钰上前一步,扶春耕起来。
“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吗?不过,为了你以后可以好好干活,所以这些话本册子,我是要没收了的。”
“啊?”
春耕哭丧着脸,一副仿佛天塌下来的表情,满是不情愿。
苏钰只是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接着道。
“既然你不乐意,那就算了吧,我们这偏院人本来就少。”
说着拉起春耕的手,一脸郑重。
“你要保重!”
听到这话,春耕原本刚刚耷拉着的脸,立马就好了。
“不不不,哪能不乐意呢?你可是我春耕一生追随的主子,你让我往东,我哪敢往西?”
说着,马不停蹄地跑出这个房间。
人影都没了,房门外又传来春耕的声音。
“小姐您等着,我马上给您去拿。”
苏钰笑了一声,拍了拍手。
“哼,跟我斗,我起夜的时候,可是看着你房间亮着,我可惦记着你的话本子好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把你的话本子收了。”
可怜的春耕到话本子被没收,都不知道这是苏钰的早有阴谋。
这天晚上,苏钰的房子里也是明灯彻夜常亮。
田婆子早上去叫苏钰起床的时候,还被她吓了一跳。
田婆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绞尽脑汁为她想了个理由。
“你这是……新研究的妆容?”
除了这个理由,田婆子还就真的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不然这苏钰大早上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子。
还浑浑噩噩的,感觉随时就能睡过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原来苏钰看到这话本子上的故事,熟悉得很。
前面的剧情,也就跟着她写得差不多。
可不知为何,她就和着了魔一般,怎么也放不下去,想要知道后面的剧情故事。
熬整个通宵,结果那话本子还没有看完。
可那故事剧情的走向,和自己写得简直一般无二。
但自己是从游鱼嘴中听到,莫非这世上还有其他可以听懂鱼类话语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苏钰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该笑,是因为终于在这世上找到了同类,说不定那人也是重生。
那自己在这世界,也算是有了一个可以说实话的知心人。
该哭,是因为自己的文笔本来就不佳。
想要卖出去话本子,靠的就是那些大众所没有听过的古怪故事。
可是现如今,就有其它人类可以听懂鱼类说话,而且那人比自己文笔好上几百倍。
那么,自己以后要是想再靠话本子赚钱就难了。
田婆子见苏钰愣神,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这才把她从幻想中拉出来。
“想什么呢?”
苏钰干笑两声,想打破此时的尴尬。
“没什么,田婆子你看我新研究的妆容,好看吗?”
反正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新的缘由,还不如直接就按着田婆子的话说下去。
田婆子浑身上下,都写着“嫌弃”二字。
“好好一姑娘家家的,老研究这些歪门邪道做甚?赶紧给我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