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惊,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也支起了耳朵,名人慕篱桑未婚先孕,这可是大新闻呐。
慕青云和玉瑾修对视一眼。
玉瑾修:你姐真狠。
慕青云:你媳妇真狠。
这人,自己让自己怀孕。
什么?
柳怀音皱着眉头,闻声看去,只见马车之间,走出来个瘦弱的男子,还未及笄的脸上十分黝黑,似乎是常年暴晒,一脸稚气的五官上毫无特点,长得很矮,撑着一身宽大的蓝色衣衫,仿佛孩童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很是滑稽。
“你是谁?”柳怀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想这人胡说八道,一拳下去,应该能哭很久吧?
“我是玉府上一名小书童,篱桑姑娘酒后与我发生关系,有了孩子,被我家主人发现,便与其产生矛盾争吵,不甚之下,竟然生生栽进了火盆里...”小书童泪声俱下,很是胆怯的看了一眼玉瑾修。
“原来,原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做出这等禽兽之事!”玉瑾修很是悲切的指着她,手指发颤。
玉瑾修表现得极为悲愤,既愤怒又无可奈何,演技很到位,让人感觉他头顶就是一片绿色。
围观之人皆为震惊,丰州首富与丰州大善人慕篱桑还有这等复杂狗血的关系,有趣!十分有趣!
而躲在暗处的黑衣人,很是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慕篱桑真的死了?
“少爷,一开始我也不想的,可是...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慕篱桑缩起脖子,抬起宽大的袖子,抹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不,这不可能,篱桑怎么会这样?断然是你口出狂言,败坏我篱桑的名声!”柳怀音满脸的不相信,拔出腰间的剑,一下子横到慕篱桑脖子上。
利刃就在眼前,慕篱桑慌得一批,额间流下了豆大的汗珠,很是胆怯的看着眼前反光的长剑。
她悄然看了一眼玉瑾修,只见对方捂着嘴,偷偷的笑。
玩大了吧。
看来只有自救了。
慕篱桑咽了咽口水,一脸决然的闭上眼睛,语气十分悲壮。
“你杀了我吧,我心随篱桑姑娘,早已到了黄土之下了!来吧,一刀解决了我,这样我和篱桑就能在九泉之下团聚,也不至于让她孤儿寡母,在黄泉之下任人欺负...”
慕篱桑眼角冒着泪水,语气真挚,感情悲烈,感动了无数人,周围的人也纷纷垂泪。
柳怀音一惊,他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的光点也随着抖动。
“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真性情之人...”
“怀音兄!你还在犹豫什么?杀了这等禽兽吧!”玉瑾修眼冒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书童碎尸万段。
哪知方才还气愤的柳怀音,此刻竟然放下了剑。
“不,我不杀他,我要让他痛苦的活在这世上,让他和我一样,饱受着思念之苦,郁郁而终。”
慕篱桑离了危险,舒下一口气,这也让他对柳怀音有了新的认知,没想到这才是报复的最高境界!
不是一刀解决了对方,而是让其带着愧疚活在世间,一辈子沉浸在苦楚和悔恨里!
学到了,学到了。
而此刻,虚空之中,少年看着水晶球里的画面,他面上现出了沉重的回忆之情。
他整个人像是被冰冻住了,一动不动,嘴角的笑意凝固在此刻。
原来真正的报复,是要对方带着无限怅恨,活在冰冷的事件,苟延残喘,永世不能解脱!
他呆呆的,一动不动,末了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你好狠的心呐,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他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
薄唇缓慢的吐出寒冷的气息,脑中的记忆碎片不断的回放,似乎要将他折磨死了才甘心。
慕篱桑一脸悲切,她跑出马车外,对着玉瑾修说了一句,“我愧对主子,枉了主子多年的培养,我已不配在你身边服侍。”说完就边跑边擦着泪水,要离开此地。
“拦住他!”玉瑾修一声令下,就有护卫上前将慕篱桑拦住。
“怀音兄,我本欲将此人剁成泥浆,今日听君一言,使我拨云见雾,茅塞顿开,我要将此人带在身旁,不再重用,我要每天看着他以泪洗面,终日抑郁,以此祭奠篱桑!”
玉瑾修对柳怀音做了个揖,两人握着手,十分真挚的看着对方。
慕篱桑暗自吐槽。
这两人的关系实在是太微妙了,上一秒还在争吵,下一秒就跟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柳怀音将手掌放在玉瑾修的背上,两人在一旁寒暄,
“玉兄此去欲往何处?”
“我要去京城,发展那边的商铺,顺便探望家父。”
“...巧了,我也要去京城。”
两人哈哈大笑,结为好兄弟,这可苦了慕篱桑。
书童因与主人女人有染,被赶出马车,骑着一匹高头烈马,一脸生无可恋的走在山路里。
此刻烈日当空,她头顶无遮挡,无数紫外线找到她裸露的肌肤,她心想,若是晒个半个月,她怕是,不用抹那漆黑的易容膏,都有黝黑健康的皮肤了。
两处的山崖上,均有黑衣人一路跟踪,看着下方那一群车马,来回的扫视其中的人员,重点观察他们的腿部,看了一路,都没有发现有腿部残疾的人。
他吹起一个口哨,全部黑衣人在此集结。
“没有主人要找到人,撤!”
于是乎,一群黑影消失在山崖上。
马车里的玉瑾修掀开帘子,看着那一群消失的黑影,面露一丝笑意。
他故意将慕篱桑赶出车外,就是为了让其暴露在黑衣人眼下,他们要抓的是有腿部残疾的慕篱桑,而将一个易了容还四肢健全的书童放在外面,就没有人能察觉得了。
“他们走了,进来吧。”他对着马上昏昏欲睡的人说。
“走了?真的吗,热死我了。”马上的人一听,浑然没了睡意,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骤然亮起,三下两下的爬下了下来,钻进马车里。
慕篱桑到了马车里,喝了一大口茶,就忍不住困意,倒在了软榻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