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失落地收回手,攥紧了手中的护身符。
盟主府。
“今日要去哪儿玩?”
崔七七兴致勃勃地问。
他们不可能一整天都闷在府里,白日当然是出去玩个尽兴。
墨子圭有些心不在焉。
“夫君!”
崔七七唤了声。
“嗯?”
墨子圭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你想去哪儿?”
“兴来客栈!”
崔七七脱口而出,“想在那里吃上一整天。
还要跟掌柜的打声招呼,不要昨晚那个厨子,要昨天中午那个厨子……”
墨子圭:论娘子对吃的执念。
“可是,现在还不到饭点。”
墨子圭说。
“说的也是啊……那就先随便逛逛罢。”
崔七七失落道。
墨子圭颔首。
这两前脚刚出门,容与后脚就得到了消息。
这是个好机会。
容与来到他们的房间门口,盟主府的客房不会落锁,容与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不知道墨子圭他们会什么时候回来,必须得尽快找到碎片。
客房的格局不大,一眼就可以望尽,一个普通的客房,应该也不存在有暗道的可能。
墨子圭可能将碎片随身携带,也可能没有带。
容与就是赌他没有带,赌他不会短时间内回来。
容与先是从床底,花架能稍微比较隐蔽的地方找起。
这房间实在是没有更隐蔽的地方了。
一无所获。
容与又转身,看到那梳妆台上摆着的妆奁。
虽然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种显眼的地方,但现在屋子里也没什么地方可以找了。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容与打开妆奁。
果不其然,只看到一堆首饰。
为免碎片被压在首饰底下,容与还翻了翻这些首饰。
一堆精致的首饰中,一个雕工粗劣的木雕老虎引起了容与的注意。
容与拿起来,有些嫌弃,这东西怎么都不像那两人能看入眼的。
看来碎片不在这里。
刚出盟主府不远的墨子圭摸了摸腰间,突然停了脚步。
“怎么了?”
崔七七询问。
墨子圭迟疑:“我忘了带钱袋。”
“没带钱还怎么玩啊……还好现在刚出来不久,赶紧回去拿罢。”
崔七七立刻转身,“话说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又是发呆又是落东西……”
墨子圭没有辩驳,折回去的瞬间,眼眸微沉。
他掐准了时间,也是在赌,赌容与现在还没走。
容与还沉浸在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的感觉中,没反应过来。
不对……以墨言兮的段数,怎么可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容与始终觉得不对劲,他果断盖上了盒子,放回原处,还把床铺整理回原来的模样。
到手的东西就这么物归原处,要说没有一点不甘心,肯定是假的。
但容与有种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这碎片,现在还不能拿走。
正当容与打算离开的时候,门口出现了崔七七和墨子圭的身影。
他们迎面撞了个正着。
容与:他们怎么会回来的这么快。
果然是墨言兮使的计。
还好他并没有拿碎片,不然现在就百口莫辩了。
论正面交锋,以一敌二,他可没有胜算。
崔七七看见他,眼中划过惊讶与狐疑:“莲生少侠,你怎么在这里?”
容与见到崔七七的表情,心中玩味。
难道墨言兮还没有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容与看向墨子圭,墨子圭的神色浅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想必并不是很高兴。
容与微微勾唇。
墨言兮,你在顾虑什么?竟然不敢把莲生就是容与的事情告诉她。
既然如此,他就可以开始尽情表演了。
容与扬起一抹笑:“上回喝了木槿姑娘泡的六月雪,那滋味当真是回味无穷,令在下心心念念。
今日本想再上门来讨一杯,谁知不巧,两位不在房中。
在下正打算走,两位却又回来了。”
他眼中浮现起丝丝期待:“不知木槿姑娘可否圆了在下这个念想。”
他演的实在是天衣无缝,就连崔七七这个演戏个中高手都瞧不出任何破绽。
若非墨子圭知晓他是为何而来,只怕也就信了。
崔七七闻言,转眼征询墨子圭的意见。
容与见她这个举动,嘴角的笑意敛了几分。
墨子圭望向容与,从崔七七这个角度,只觉得侧面看去,墨子圭眼神疏离而客气。
可正面对着他的容与,却能看出墨子圭眼底深藏的冰冷与警告。
墨子圭说:“不过一盏茶而已,莲生公子请便。”
容与颔首:“多谢。”
崔七七见状,道:“这儿没有热水,我去厨房泡茶。”
“好。”
墨子圭语气轻柔。
崔七七走后,屋内两个男人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
墨子圭冷意十足:“你的警惕性还挺高。”
竟然没有去拿唾手可得的碎片。
能够经受的住这样的诱惑,容与这人,还真是不可小看。
容与笑得轻松:“我只是不信你的警惕性会那么低。”
事出反常必有妖。
墨言兮敢把装着碎片的盒子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放在那儿,定然是给他下好了套。
“不过有一点,我还挺好奇。”
容与走近他,“你没有告诉她我的身份,为什么?”
墨子圭冷淡:“你不需要知道。”
这冷然肃穆的模样,与在崔七七面前的温柔君子大不相同。
容与的问话,触及到了墨子圭心中最隐秘的一根心弦。
他在怕,怕容与和七七的羁绊。
墨子圭通晓五行八卦,尽管没有晋国国师那样的通天之能,也能窥得一些宿命天机。
一开始还没看出来,可之后几次相处,他就有了预感。
他昨夜在七七睡后,特地为七七和容与算过一卦,得知他们二人的羁绊极深。
那卦象的结果,他不愿再去想。
至少现在,七七是他的妻子,这点谁也无法更改。
可……终究还是在意的。
不然今日也不会这般心神不宁了。
容与仔细看了墨子圭半晌,一个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猜测升了起来:“你该不会……是在忌惮我罢?怕我抢走你的太子妃?”
墨子圭:被说中了心事,可他能承认吗?越是参透天道,就越晓天意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