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楼梯下的声音彻底消失，姜慕烟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探头往下面看了一眼，除了雪白的墙壁外什么也没看到。
她三两步下来，在墙壁上仔细找了找，却没找到任何机关类的东西。
“刚才也没有听见他们输密码念咒语之类的啊。”她嘟囔着挠了挠头，“总不能这墙壁上还有指纹识别吧？”
举着手机又在墙上和楼梯背面细细摸索了一番，仍然一无所获。
她顺着墙壁往下挪，地上一寸都没有放过，却还是连一点凸起都没找到。
......难不成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根本就没有人下来这里？
不然这人岂不是凭空消失了？上天了？上天这里也没......
忽然，她猛地抬头朝上看去。
四周和下面都没有，那就只能是在上面了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便看见了正头顶的水泥顶上有个不明显的水泥色凸起。
然而这个高度......她跳起来也够不到。
“......”
这个开关可真特么，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扫了眼空无一物的周边，她的脸色黑如锅底，第一次因为身高感觉遭到了鄙视。
骂骂咧咧半晌后，她任命的返回一楼，从洗手间找来了个拖把。
按下水泥按钮后，面前的墙壁中间一个门大小的地方果然动了动，而后以中间为轴开始旋转。
待到能容一个人通过，姜慕烟丢掉拖把迅速钻了进去。
眼前出现一条漆黑的长廊，只在尽头的地方出现一点泛黄的亮光，静谧的仿佛是通往地狱的路。
手机的灯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姜慕烟定了定神，缓步朝前走去。
上一世她都没发现这个地方，难道是这一世才有的？
狗男人在公司下面挖这么个地方做什么？
就在她拧着眉思索时，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细长的东西，她疑惑低头照了照，一根带血的手指骤然映入眼帘。
“卧次奥......！”猛地捂住嘴，她没让剩下来的骂声从嘴里溢出，迅速往旁边闪了闪。
然而嘴上镇定了，她的心脏却还没镇定下来，不停地狂跳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破体而出。
她用手轻拍了几下胸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就是一根手指么，她当初被折磨的时候可比这惨多了......
“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姜慕烟“砰”的一下狠狠撞到了身侧的墙上。
妈的，要了命了......
断断续续的叫声和哀求声从亮光处传来，姜慕烟第一时间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上一世的记忆里，她曾不止一次见过司空城满手血腥的样子，有时候是他自己受伤的血，大多数时候，是别人的血。
呼吸由刚才的粗重渐渐缓下来，她握紧手机朝前走去。
很快来到光亮处，叫声和灯光都是从侧面一个房间传来的。
姜慕烟熄灭手机灯，小心的朝里面看去——
入目一片鲜红。
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工具挂满了三面墙，中间的座椅上有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的五官已经被血糊的难以分辩，右肩膀处被齐齐斩断，鲜血正疯狂从断口处涌出，而后流到地上，并以不慢的速度往前蔓延，逐渐靠近一个泛着金属银光的、冰冷的轮椅。
姜慕烟的目光上移，看见了坐在轮椅上侧对着自己的司空城。
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厉，就连身上跟平时一样的黑色西装都散发着蚀骨的寒意。
浓郁的血腥味充满鼻翼间，姜慕烟猛地回神，慌忙收回了头。
“还是不说？”里面传来司空城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甚至不像是一个问句。
紧接着，一道刀子刺破皮肤的沉闷声音响起，伴随着男人隐忍痛苦的叫声。
“我劝你还是尽快把知道的说出来，否则这凌迟的滋味，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这是高邑的声音，姜慕烟想到。
上一世他曾经无数次跟自己说过前半句话：
“姜小姐，我劝你就别想着跑了，没有少爷的同意，你是逃不出这里的。”
“姜小姐，我劝你不要再挣扎了，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姜小姐，我劝你就答应少爷吧，否则他一定会......”
一定会什么？
姜慕烟的手指微微蜷了起来，是一定会打断她的腿。
呼吸在一瞬间变得艰难起来，她的脑海里被铺天盖地的血红布满，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彻底吞噬。
上一世的种种在眼前浮现，她甚至觉得看见了自己临死的痛苦挣扎的样子。
下一秒，她捂着嘴转身跑开，用尽全身力气朝来时的走廊尽头跌跌撞撞跑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置身一片明亮中，周遭间或传来的声音让她身上凝滞血液重新循环起来。
仿佛重新活了一样。
“你没事吧？”袁锋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慕烟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猛地冲到旁边的花坛上吐了起来。
强烈的反胃感让她剧烈的呕吐了一阵，一双眼睛迅速充血泛红，眼泪都挤了出来。
稍稍停歇间，旁边立刻递过来了纸巾和水，一只大手在她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半晌过去，姜慕烟终于缓了过来。
“送我回去吧。”她低声道。
地下二层。
外面走廊上骤然传来的脚步声让里面的人皆是一慌，除了司空城。
高邑作势要去追，却被男人抬手阻止，“不用追了，是她。”
司空城微微垂眸，眼底一片刻骨的冰冷。
高邑和众暗卫皆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后都停住了动作。
“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呢，让姜小姐看见这些肯定......”后面半截高邑没敢说出口。
这两人现今的关系本就不好，先前因为车祸好不容易有了点缓和，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遭，恐怕换哪个姑娘也不愿意再过来了。
半晌，司空城缓缓抬头，漆黑的瞳孔泛着一丝空洞，“早晚要知道。”
司空这两个字，早已决定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片刻后，他手指微动，驾驶轮椅转身朝电梯处行去。
“少爷？”高邑连忙出声，“那这个人......？”
司空城没有回头，没入黑暗里的半张脸上冰冷至极。
“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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