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牧民贩物

“是呢，大柱呀，你老娘可就指望你传宗接代呢，你可甭惦记着那天仙人儿了，此番回去你可该讨房媳妇儿好好过日子了，甭尽做白日梦了。”

“你们不是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么？等我大柱好好拼搏个三五年，那美人儿我是要定了。”那年轻人不甘示弱的反击道。

“哈哈哈哈，”几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引得大堂内的其余十数人频频望过来。

一人家仆装扮之人过来，随口叫着：“店家，再来几分好酒好肉，快些快些，”那家仆行过礼，谄笑着道：“瞧几位壮士如此彪悍，应是塞外之人罢，不知贩卖何物？”

那年轻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眯眯的道：“这位小哥眼力甚好，我等乃是天山脚下的牧民，平日里闲着无事上天山去滔滔野物，遇着好货色亦会向周边的牧民收来，大家伙自发的组队来一趟京城，开开眼界亦赚些辛苦银子，小哥想要写甚物件，小人带去你库房瞧瞧，自个挑选，可好？”

那家仆似是无意回首，得到主子的示下便道：“那也行，走，咱亲自瞧瞧，咱主子想调谐上好的皮子，待来年打理好做些物件送于长辈。”

两人看似很亲切的一路聊着去了后方院子，此宅院是他们几人前几日才租下的，用来存放货物，虽价钱高了些，不过亦方便看货取物。那家仆有一句没一句的打探着各路消息，那年轻人哪有他的心机深沉，没几个来回便全招呼了，就差将兜里的银袋子掏出来白送人了。

屋外的角落，一人悄然而来隐藏，将屋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又无声的离去。

“你出恭也忒久了些，瞧瞧，好酒叫那小子给整干了，你可要再来点？”一人问道。

方才回座位上一人憨憨的搔搔头，但笑不语，一副人人可欺的怂包样叫人气不打一处来，另几人无语的摇摇首，若不是看此人太过憨实，亦不会半路让其一道同行。

“咦，你这小哥眼光甚好，哈哈哈，”一人眼尖的看见两人进屋来，那鼓鼓囊囊的布帛里包裹着的皮毛，洁白无瑕，晶莹泛着光。

“哈哈哈，是了是了，哥几位的货色甚好，忍不住多挑了几样，”说完宝贝一般的紧紧抱住布帛，解释着道：“此乃是我家主子早先便吩咐下，遇见上好的皮毛一定得挑来，嘿嘿，咱主子呀，许是年底要娶亲了呢，哈哈哈。”

“那可真的大喜事呢，恭喜恭喜主家。”几人连连道贺，一片喜乐融融的景象。

二层的雅致隔室内，那家仆一一如实禀告，末了将几样皮毛双手奉上给主子过目，恭敬的退后几步候在一侧。

沉默片刻，一人问道：“会是她么？”

一人微微摇首不语，已大半年无法探查到她的去往，那人还真花了大手笔的抹去了她的痕迹，依照常理应是去了江南，毕竟冬日里，南方的气候温暖如春，她身子又较弱，不意外的便是南方，各路的探查来线索亦是指向南方，可遣派而去的几方人马奔往南方，却连一丝踪迹亦不曾寻着，再之后便是了无音讯了。

竟不曾想那娇人儿去选择去了北方，那冰雪极寒之地，无人能够猜透，或许真是为了那雪山的雪莲？不过细想也是情理之中，那雪莲乃是救命良药，她身为医者自然是对雪莲有着必得之心，更何况她本就虚弱，或许的需要那雪莲罢。

只是不知，她现今可还在天山么？那人定是如影随形罢？那天山人烟稀少，有了那人的相伴，她，想必不会寂寞孤独罢？郝兰宁其实站在窗前，迎风而立，风吹动履带、衣袍，端的是英姿飒爽，风姿潇洒，可眼底的一抹忧伤令人唏嘘不已。

“前些日子，家母拜访令堂，似乎......在为你挑选亲事，”司马信与之并肩而立，缓缓道来，亦是提醒好友莫要陷的太深，那佳人单说样貌亦是世间绝无仅有，更别提那出神入化的医术，见者为之倾倒也，他，亦是其中，只不过尚有一份理智存在，自知之明且谨记在心。

“嗯，我已知晓，太过清闲易胡思乱想，这才让家母有事可忙，不再......沉浸悲伤之中。”郝兰宁低低的道，眼底又有矛盾在撕扯着他的心，一份坚持便是如此艰难么？那般美好的人儿，此生只能可望不可得么？心底隐隐作痛，轻咳几声以来掩饰着。

“你这旧伤还未痊愈么？一路劳累奔波亦不曾好好歇歇......”司马信关切的询问。

“遗留下的浅显症状而已，寒凉之时便会疼痛。”郝兰宁下意识的抚上伤处，这伤亦是为她，旧年大雪纷飞临近年节之际，他探及到她的踪迹，银发黑裳的女子似乎是在塞外出现过，正巧那时圣上密令遣派他前去暗访边境各处的异动，大事了结后他便绕道来寻她，谁知竟然中了蛮夷人的埋伏，那一回，敌众死伤无数，他亦身受重伤，好在有陛下御赐的疗伤圣品，这才捡回一条命，绝密留在心中无人可知。

“你此番立下大功，圣上定会好生嘉奖于你，你的家族亦会得到重赏，许是会重用......”司马信真心为好友感到欢喜，凌氏家族因那几番灾难已有凋零败落之象。

“家族......”郝兰宁低低的喃喃，偌大的家族于他而言自始至终是累赘是负担，众弟子皆不成气候，只知攀比富贵、贪恋美色，不思进取，哪怕是此次陛下圣心大悦恢复了凌府的爵位，又能如何？荣耀还能持续几何？百年世家亦不过如此而已，金絮其外败絮其内，暗里皆是丑陋不堪，那般的娇人儿，他如何舍得她趟入这浑水之中？

舍了罢，放手虽然很疼，可，只要她欢喜无忧一生，他亦甘愿。心下似定，他微微露齿一笑，如同旭日骄阳一般灿烂。

一盅黑浓的汤药呈上，一星似乎想要开口，二星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令他一怔，眼见着主子毫不犹豫将汤药饮尽，赶忙奉上清水服侍主子漱口，抽个空挡狠狠的瞪了一眼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