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有成

从那夜起，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我和余森算是暂时放下了彼此的成见，通力合作了一番。

好在，这么长时间内，那条令人胆寒的大蛇并没有出现，我也渐渐淡忘了，也许只是莫智的一时眼花，只是徐掌柜那死状又从何谈起呢。

我帮助着余森，在毫无底线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过，或许是上次有了些失败的经历，余森不愿意在我的眼前，再施展什么法术了，但是看着那些被打开的棺木，他一定是背着我又在研习着什么，我对此无话可说。

最令人心痛的是，后面加入的十几个教徒，也不知余森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让他们撞见了我和余森的秘密，在我看来，也许是为了活命，但他们同样也是为了教会，为了顾全大局，纷纷加入了挖坟掘墓的行当中来。不过随后这些人就被余森以主教特使的身份忽悠了一番之后，竟然心甘情愿地以他马首是瞻了。特别是货郎几个，本身就是一个粗人，善恶之义只是一片过眼云烟，余森有力量，有魄力，他们便对他俯首帖耳，纷纷做起了未来扶摇而上，列土封疆的美梦来。

这些人之中，只有莫智还稍有些理智，也是和我意念相近之人，不过俩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也许这场战争尚未打响就已是落了下风了。

有了人手之后，余森看似变态的行为更是变本加厉了。几乎把周遭的数百座荒丘都刨了个遍，一时间，我终于见识到了整个教堂之下，密布的暗室，同样，那一口口薄棺也密密麻麻地树满了暗室之中。

他也渐渐地整日整夜呆在了繁杂的地下工事之中，虽然他挂着李辉师傅的名号，但是李木三处却是去的极少了。

我们众人只是看着他，却不知道他正在做些什么，直到有一日，他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推门一看，余森这几日不是在地下室，就是在储物间的案桌上，写写画画，此时再见他，整个人似乎已经瘦了一圈，脸上毫无光彩，眼神涣散，不过显然之前涮洗过一番，还算有些精神。

“特使大人，不知道您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衫，门外不知道从何处吹来的寒风，直往卧室里灌来，凉飕飕，冷冰冰的。

“哈哈，陆华牧师，哈哈。”

余森一语三笑，一把抓住了我的臂膀，来回地摇晃着，他本就比我矮了一截，但是十指有力，直直地刺地衣袖裹着的臂膀生疼。

“你怎么了？”我试图挣扎着，看着眼前这人有些低沉的神色，和眼神中放出的光芒，那么疯狂，那么张扬。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余森喊着，张牙舞爪地在长廊里原地转了几个圈。

“我终于堪破了那个秘法的奥妙，我终于能够从这些化为腐朽的尸骨上找到当年的秘密了。”

“是吗，这真的好好的恭喜你了。”我冷笑道。

“哈哈，哈哈，同贺同贺。”余森熬了十数日，终于有了些成效。按照他所讲，他本身就是个尸匠，但是这些法术，施展来使用去，只对一些年代比较接近的尸体能够起到一定的效果，但是那些包含着秘密之处的骸骨们，则是一筹莫展了。

当年的五星归一的先祖几乎都被人换过了尸骨，所以我们推测是李氏后人所为，但是李氏亡魂的骸骨一直没有找到。但是老天也算是瞎眼了，居然让余森在无意之中找到了离此间三百余年前的几具骸骨，他施展法术，虽然效果寥寥，但是却透露出了，这些骸骨是当年四方镇的先祖，也就是与李氏先人同时期的人物，如果真能堪破玄机，那极其有肯能通过这些骨头找到当年埋藏宝藏地址的信息。

余森一见如此，大为兴奋，整日埋头与此中，今日终于是拨开云雾见晴天了，他高兴之余，不禁也有了一些痴气。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连蹦带跳终于把几日来的一股邪气发泄完了，回过神来，盯着我，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见他终于算是正常了，就问道：“既然你说自己已经找到了方法，那么你的打算又是如何呢？”

“打算，当然是今夜就开始作业了啊。”

余森握了握拳头，向我吼道。

“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且你做为整个计划的参与者，我也有义务，把所知道的事情交代给你，毕竟你随后还要通过日志的形式向上面反应不是。”他显然心中一片明镜，笑着看着我。

我难道见他如此说的真切，心中也有些意外。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换过了衣衫，而余森也外出准备了一些器物，不到半个小时，我们便在教堂的大厅里碰了头。

余森走入了左侧的一个小屋，他在里面轻轻地扭动了一下墙壁上悬挂的灯柱，一道暗门就出现在了另一侧的墙壁上。

余森当先而入，我紧随其后，脚下是一道下旋的石阶，才走了没几步，身后的传来了一声扎扎的响动，那面墙壁已然缓缓地闭合了起来，好在这石阶之下，隔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一盏油灯，虽然昏黄，勉强能照到落脚的地方。

一直下到底端，然后顺着长廊，我随着余森来到了一处较为宽广的地下大厅内。四周摆满了错落有致的各式棺木，这些都是这几个月来那些教徒们，在余森的指引下，来来回回地挖洞搬尸而造成的。不过这些我都是听闻，我曾私下和余森说过，不想再做这类事情，他也没难为我，只是踌躇了片刻，就同意了我的请求。没了我的阻碍，他反而如鱼得水，短短不到半年，周遭所有的超过十年的尸骸都被他搬了一空。

我看着这堆积如山的棺材林，心中连连骂娘，这损人不利己的玩意儿。只是地下室中空气本就流通不畅，再加上这么些尸骸，总有些腐败难闻的气味萦绕，我赶忙用衣袖掩住了口鼻，静静地看着前面的余森，看他接下来又有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