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 梦魇？重生？

“小影……”檀木床上的女子眉头紧锁，额上不断有细汗渗出，她手脚绷直，手指握的几乎沁肉。

床边的白衣少年见此不由地皱紧了眉头，刚要出门唤医师，便看见蓝衣女子受惊般的转醒。女子惊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师姐”白衣少年唤了声，声音润和轻柔，“脑袋可是还晕？”邱苒听到这声音瞬间愣住了，她缓缓转过身子看向少年，少年黑发如墨，髻上只用了一根普通的发簪系着，他的眸子里有着温情，容颜如画，嘴角有痣，着着白色袍子，有着淡雅，胜如西子三分，娇艳绝伦——是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

邱苒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了：“……小影……”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抱住了想俯身看她情况的时影。“师姐……”时影不明邱苒为何而哭，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邱苒抱着时影哭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他，她的眼睛已经红肿。时影启齿：“师姐可是梦到梦魇了？”邱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抬着头看着时影，眼中全是珍惜：“……我梦到你……因保护我们而殁……”

时影垂眸，看着眼眶红了一圈的邱苒又摸了摸她的头：“无事，不过是梦魇罢了。”邱苒内心却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是一场梦？那是他们的未来。她最宠爱的师弟会被他自己养大的徒弟杀死……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邱苒拉过时影一只手：“阿影，咱们以后不收徒弟了好吗？”她的嘴唇苍白，脸庞也才刚恢复了些血色。时影点头，有些不解却未开口。邱苒见状平复了下内心，只要阿影不收谢允为徒，那他应该也不会被谢允所觊觎上。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一道干净略显稚嫩的男音传了进来：“师尊，菊米粥好了。”邱苒一惊，她立马看向门口，面上闪过一丝惊恐。

“进来罢”时影站直，准许道。“是”一位穿黄色素衣的少年推门进来，将粥放在床头檀木箱上，然后毕恭毕敬地向时影和邱苒分别行了礼：“师尊，师姑”

邱苒看清来人，差点动手打翻少年刚放于箱子上的粥。少年是谢允。她的眼里有了些掩盖不了的恨意与伤疼，她不知何等忘恩负义之人才会喜欢、强娶、害死养了自己十几年的师尊。邱苒埋于被褥里的手掌紧握，指甲似乎要扎进肉里。

时影瞧向谢允，并没有注意到邱苒的眼神。他淡声开口：“朱颜可是在习剑？”这时候的时影十七岁，谢允十一岁，时影比谢允高了几乎一个半头，因此谢允得抬头才能与时影对视：“是的师尊。”

时影对上谢允的眸子，他的眸子似乎有着光，却有着很多他不懂得眼神，但时影没有深究，他颔首启齿：“不日后便是仙门大会了，你们尽力而为便好，不必过于刻苦练习。”

谢允眼中染笑：“知道了师尊。”时影点了下头：“那便去和朱颜切磋吧。”“嗯，师尊”谢允面上笑乐地朝两人再次行了个礼方才出去。他似乎对邱苒眼中的尖锐视若无睹。

邱苒看见谢允眸子中的笑意尽收眼底，她的手掌传来阵阵疼痛，但她现在很是悲愤，完全感受不到疼。仙门大会，时影收徒已经有一年了……

仙雾寥寥，白银宫阙。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炽翎殿的蓝楹花开正是旺盛，花开如梦似梦，极致浪漫又梦幻。树下一位黄衣女子正在习剑，面如明月生晕，容华若桃李。眉目清秀，生的极其貌美。

朱颜练完最后一个招式拂袖收剑，一转身便看见不远处正要回殿内的少年。少年也是同样的黄袍，皮肤白皙，生的干净俊郎。发成一髻，立若清风。冰壶见底未为清，少年如玉有诗名。她一笑，喊道：“师弟。”

谢允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走到他一旁的朱颜，剑眉星目，好看的眸子有着看不透的情绪。他淡漠开口：“师姐。”朱颜一只手撑着腮帮，声音转幽：“谢师弟，近日怎不见你修炼，莫不成你觉着你可以不费吹飞之力就打败我？”所谓的仙门大会，不过是仙门各家弟子对打，胜者为名。由于是淘汰制，每家所派弟子都为三名之内，这也意味着到最后兴许会是两位同门对打。朱颜和谢允自是积极，都争着参与大会。

谢允轻声回复：“非也，我不过是近日觉累，想好好息心罢了，并非如此觉得。”朱颜狐疑似的瞧了一会儿才罢手道：“九日后便是仙门大会了，我还挺想同你正式比试一场。”她抬头对上谢允眸子，眼里有着胜负欲：“我一定要比你厉害。”

“我也很期待和师姐比试一场。”谢允眼里闪过一丝犀利，面上仍是冷漠。朱颜见谢允这般并未再说些什么，转身继续去练习剑法。谢允抬头视正，走进殿内。

万丈高空，皓月星河，荧光点点，幽静碧池，人念仙境。蓝楹花随风飘落，化尘为土。谢允穿着略显单薄的中衣，发髻散落，屋内有着淡淡亮色。他借光看画，画上的男子娇而艳，仙气飘飘——画中之人正是时影。

在五日前，谢允自刎玫瑰丛中，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再次醒来，而且醒来时发现朱颜正在和自己对练，他稍的一愣朱颜手中的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刚要怒火中烧扳剑时却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朱颜胜。”那一刻他懵了，面上有了不可置信，下意识地看向声音源头，旦见一位白衣少年正坐在蓝楹树梢上瞧着底下二人。

“师尊……”谢允楠楠开口，声音轻微不可闻。时影并未听见谢允说了什么，但在他面上看到了惊喜，他不明，对谢允道：“方才那招你应当能躲的。下次勿再走神。”谢允似乎忘了回答，愣愣地看着时影，直到时影化为米兰花消失不见才恍然惊醒般慌神。

“师尊！”他的眸子猩红，双手紧撺。看着时影消失的地方他心慌不堪。“你怎么了？”朱颜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她觉得谢允仿佛下一刻就要黑化了。谢允不理，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见自己的心上人又一次的离开了他。

朱颜见他不理自己有些负气，她哼了一声：“搞得像是师尊不要你了……”她话音刚落就被谢允用以出鞘的剑抵着喉，仿佛下一刻他会毫不留情的割破她的喉咙。朱颜看着谢允满脸的杀意面上多了一丝不满：“不过就是输了我一次就这般架剑于我脖颈上，你也太输不起了。在不日后的百仙大会上我一定要当着师尊的面再次打败你！”

谢允这次似乎听进去了一些，他漠然开口：“百仙大会？”朱颜一脸傲娇，面上满是认真：“不然？你今日如此的不守礼节我定会向师尊禀报。”谢允放下剑，不回头地御剑走了，只留下被他气的半死的朱颜在原地跳脚。

本来谢允以为这只是他临死前做的一场梦，但在他御剑找到时影后抱住了他而后又因朱颜告他不守礼而被时影罚了玉骨。疼，是真的疼。

原来不是梦，他有些迷茫，难道他这样恶毒的人也配得到救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