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瞩目下,悯濯满腔热血,一展抱负,一心扑在拯救苍生上。
他下山游历,走到哪帮到哪,连树上有孩童的风筝他都要拿下来。
戚容对此行为不评价,也无所谓。小孩高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悯濯的善良颇得到好评,到哪哪里都会赠予他礼物。
他倒也奇怪,自己不留着,通通给了他,美其名曰“孝敬”。
戚容哼地一声,勉强全收。
悯濯的武功越来越好,法力也越来越强,信徒也越来越多,达到了众多神官前所未有望尘莫及的高度,天上的众神也都纷纷嫉妒着乌庸太子。
花开正艳,光辉灼目。
这个小孩,发挥稳定,积极向上,在哪都是金子,是金子总会发光,让戚容这个拼命得来的近绝都有些羡煞不已。
曾经,除了仰慕谢怜外,他内心深处也渴望成为谢怜那样的人过。但后来被他放弃了这样的想法,他自己生来就是污泥,而谢怜生来是天仙,云泥之别,不可妄想。
可笑,他现在只想笑,从前居然有这样的想法,着实愚蠢!
他看清了谢怜那一套在别人面前虚伪的白莲花式表演,在自己面前真情切意流露出鄙夷的真情实感后,从失望,到愤怒,最后是无视。
戚容小孩儿耍起剑招来倒是挺有模有样的。
少年一身白衣,舞剑轻盈,同样的温润如玉,同样的意气风发,前边的影子渐渐地与另一个久远的身影重叠,又渐渐地消失不见,回到眼前的少年身上。
悯濯放下剑,擦擦脸上的汗珠,笑的明媚,牙齿皓白,自己辛苦训练完,想找戚容讨要点好处,往戚容方向看去时,戚容正看着他,眼神清澈,又犹如酒檀香深埋在古老的苍树底下余香不经意间留出,孤独的悲怆淡淡愈合凝结封闭。
他的印象中,戚容虽然整日乐于拌嘴,吵吵闹闹,一旦安静下来,就好像一颗立在山崖不动声色的磐石,经过风霜雨打掉落到深渊底下断裂成块,在原地又可以接着不动声色。
看似戚容主动来找他吃喝玩乐,有时候会给他点指引,叫他看开点,实则他才是没有看破红尘的那个,总有还被过去束缚住的感觉。
戚容,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于过去?是什么究竟让你这么沉迷于过去?
悯濯清亮的眸子也在那一刻略微暗沉了下来,随后,他抬眸又恢复成以往的欢乐。
悯濯阿容,我都没见过你耍剑,要不你和我比一比?
戚容撑着脑袋,耳边撩过少年在风中,别人的烦恼他不懂,但他对于自己的烦恼,也看不清了。
旧事的影子渐渐离他越来越远,近些年来和谷子,和小呆还有悯濯相守的温情快乐的时光让他渐渐放下了过去。
挺好的,他不在乎了。
奈何人家少年敢情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只能干着急。
悯濯阿容?阿容?
戚容反应过来,
戚容嗯?你说什么?
悯濯无奈笑笑,坐到戚容身边,
悯濯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戚容想你啊。
悯濯啊……啊?
悯濯蒙住了,被一通直球弄的脸颊染上绯红,小孩就是小孩,已经开始坐立不安。
悯濯你……你在说什么啊?
戚容看着小孩纯情的反应觉得好玩,玩心大发,继续挑逗悯濯,故意尾音上挑:
戚容我说,想的是郎君——你呀。
悯濯大脑宕机了般,但在听到戚容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后,我们一向好脾气的太子殿下也有点恼羞成怒起来:
悯濯好啊!阿容你耍我!
两人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嬉皮笑脸,悯濯追逐起来不管白色的衣衫沾染了树叶上的露水,也不管鬓边扎好的发蓬松出几缕挂在脸边,人前见的太子的端庄全部都被戚容拿去喂了狗。
谁要是再说悯濯成熟之类的话,戚容绝对是第一个嗤之以鼻。
戚容磕着瓜子,挑眉看戏坐在摇摇椅上,指着站在悯濯身边的男人,问他道:
戚容捡来的?
悯濯假意瞪着戚容,没有顾及站在他身边抱剑的少年会有别的想法,故作生气地说:
悯濯谁说是捡的,是我认的兄弟。
丰仑奇怪地看着悯濯,一边眼睛抽搐,
丰仑太子殿下,你在跟谁说话?
悯濯回神解释:
悯濯没有没有,刚刚梦游了。
梦游?当我三岁小孩呢!太子殿下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啊……丰仑不可置信,不过对方是太子身份,也不好在人前嚼舌根。
戚容笑欢了,悯濯趁人不注意他的时候,偷偷对戚容挥舞假拳。
戚容指着另一个道:
戚容那这个呢,也是认的?
悯濯收起笑脸,
悯濯这个是父王派来的侍从,专门跟在我身边,记录我的一言一行。
戚容换人了?之前不是那个婢女吗?
悯濯父王说男女有别,以前小的时候她可以随时在我干什么的时候都可以记录,但长大了就不方便了。
戚容丢弃掉瓜子皮,扔的重重的,
戚容有病!
戚容你这么大了,还要别人管着你?这么想的人真是占有欲病态。
悯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戚容吐瓜子,脸上呈现淡淡的忧伤。
他想,悯濯后来能长成白无相那种变态,估计也受这种父王也潜移默化影响了吧。
果然,病态的思想他不理解,就像他不理解那些他认为的磐石。
现在小日子过得挺好的,话说回来,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孩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白无相那样啊?
虽然看上去无爹无娘,跟他一样,但悯濯乐于助人,待人亲善,跟他这种骄纵跋扈,蛮不讲理的完全不是一类人,他成鬼他觉得理所当然,不成绝都觉得惋惜,可是,像悯濯这样的,怎么成了纣虐无道、阴险狡诈的白无相了呢?
他两双眼睛这回死命盯紧,可不能让娃子长歪咯。
悯濯夜晚入睡,做了一个梦。
梦里惨叫声震天,火山喷发,烧毁了乌庸国的子民。他面前全是尸骸,残垣。
他一下惊醒过来,额头直冒冷汗。梦境太过于真实,好像乌烟瘴气还残留一点在鼻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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