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姐就得我惯着

“最后，羽䜣被从椅子上松绑后，瘫倒在地，随便拿了一个杀手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自杀了，这个字，是在她死后留下的。留下这个字以后，当时在场的所有杀手，悉数死亡。”

　　羽谦没有言语，只是盯着墙上的字，似乎要将墙望穿。他的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一张带血的椅子、一条血红的麻绳，还有墙上挂着的泛着血腥气的长鞭，以及地上和墙上未干的血迹，仇恨之火简直快将这间屋子烧成灰烬。

　　“畜生……一群畜生……”他一拳打在墙上，浑身颤抖，眼中早已蓄满了泪，他却硬生生将快夺眶而出的泪憋了回去。

　　他知道，妹妹一定不愿意看到他哭。

　　他摘了墙上的匕首，而后，竟划破了右手的掌心，用自己随身带的水壶，去接流出的血。

　　“你……你干什么？”翼璟晞看着从他手上流出的鲜血，心头疑惑，也不太好受。

　　“整条巷子的怨气都主要集中在这个字上，只要消了这个字，怨气没了来源，自然也会消失。而要消掉这个字，就需要一个水壶的血。”

　　“你……你放那么多血，你也不怕失血过多。”

　　“看来公主殿下很害怕我死了？”

　　翼璟晞真是服了他了，次次逮着这个问题堵她。

　　“我的意思是，你好歹撑着点，这事儿还没解决呢……”

　　“你放心，放这么点血还不至于能让我死，顶多就晕一会儿，保证能帮你把邪气驱了。”说完，羽谦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但没有揭穿。

　　过了约一柱香的时间，水壶终于注满了，羽谦不知哪里捡来一条破布条子，只随便裹了裹伤处。翼璟晞实在看不下去了，拿出一条帕子，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

　　然后，羽谦将那一壶血水，一甩手泼到了墙上那个字的位置，那个充满仇恨的字瞬间消失，屋子里的血迹也消失不见，那股强大的怨恨之气也灰飞烟灭。

　　巷口外的一辆马车上，翼璟旸看着已经晌午了，就让天霖下车去买些吃的。

　　“对面的茶楼菜式不错，你去打包两份回来。”然后，他从马车里翻出一个四层的饭盒，“和安巷的怨气应该驱得差不多了，打多一份给我姐送去，一定要将这玩意儿装满了。”

　　天霖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车里，就说了一句：“七殿下也一起去吧，属下不太清楚公主殿下爱吃什么。”

　　翼璟旸习惯性地想骂他白痴，话到嘴边却闭了嘴。天霖只是一个随行的暗卫，他能了解翼璟晞多少呢？

　　“走！”翼璟旸还在担心着翼璟晞进了和安巷的事，拉着个脸，拽着天霖的手就去了那家茶楼。

　　刚开始进去，没有人留意到他。他找了个位置和天霖坐下，然后点了些东西随便填了填肚子。而后，他找来一个伙计，拿着饭盒，竟说了一句：“最后一层装两碗米饭，加上两双筷子，然后将你们店最好的菜都装上，直到这个饭盒满了为止。”

　　见那伙计乐呵呵地领了差跑了，天霖不禁冒了一身冷汗：“主……主子，我们好像……没带多少钱，而且……公主殿下那边就两个人，吃……吃不了这么多……”

　　“你怕什么？我带了啊！再说了，这是我亲姐，我就乐意这么惯着。”

　　不一会儿，刚刚那个伙计拎着饭盒跑回来了，天霖连忙接过饭盒，带着翼璟旸去结账。

　　这一顿一共花了三千三百多两银子，其中两千八百多两都是花在给翼璟晞打饭上的，翼璟旸直接付了七张五百两的银票，说了一句：“不用找了。”然后就离开了。

　　天霖想先让翼璟旸在车上待着，他去将饭盒送去给翼璟晞再回来。可是翼璟旸非要跟着他，无奈之下天霖只好带上了他。

　　走到巷子口时，天霖感受到了巷子口有一股神秘的气息。他赶紧用袍子将翼璟旸裹着，再拎着饭盒进去。可翼璟旸掀了他的袍子：“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进去，你只管给我把饭盒护好了。里面可是有汤的，别给洒了。”

　　天霖就在他身后心惊胆战，生怕他出什么意外。而翼璟旸成功走进了巷子。

　　天霖跟在他身后，看得直瞪眼。翼璟旸虽然从小习武，但也不过三年时间，以他现有的实力是过不了巷口的屏障的。

　　但眼下……是什么情况？

　　“天霖！你在后面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翼璟旸看他愣在原地，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耐烦地催促道。

　　天霖反应过来，也顾不上想这件事，迅速跟了上去。

　　两人走进了三号屋，就看见翼璟早已晞将屋里的灯点燃，原本漆黑的屋子变得格外明亮。

　　“姐！”伴随着一声稚嫩的童声扬起，翼璟旸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一见到翼璟晞，小家伙早没有了刚刚训斥天霖的气势，环着她的腰，天真地笑了笑，然后说：“姐，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买了些吃的，让天霖带来了。”

　　随后，天霖提着饭盒走了过来，翼璟晞接过饭盒，感觉还挺重的，就拍了一记翼璟旸的脑袋：“这一顿花不少银子吧？臭小子，又乱花钱！”

　　“姐！什么叫乱花钱？”翼璟旸突然放开了她，板着脸，正经地说：“饿着谁都不能饿着我姐。”

　　这句话，倒是让她心头暖了暖。

　　记得六皇子去世后的那一段时光，是她平生最黑暗的时刻，也让那时才五岁的她，早早失去了天真与活泼，有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而翼璟旸的诞生，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心中的黑暗。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我让你生气了？对不起，我……我不应该花钱大手大脚的……”翼璟旸低了头，委屈地说。

　　看着他那纠结的模样，翼璟晞笑了笑。她不过开个玩笑，这小子还当真了。不过……

　　翼璟旸才七岁，自然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路子。不过……这样也好，她不希望翼璟旸失去这份天真，就像十年前的她。

　　“璟旸，姐姐怎么会怪你呢？姐姐还要谢谢你呢！”她摸了摸翼璟旸的头，柔声道。

　　他立刻笑了开，挥挥手让天霖出去了，然后问了一个问题，让翼璟晞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