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将李右护在身后。
看向李斯。
“此事都怪我,你莫怪右儿。
是我一时昏了头才想出来这李代桃僵的法子。
和右儿无关。”
李斯闻言。
抓着拐杖的手更紧了。
李老汉和李右才是亲父子。
而他,只不过是侄子罢了。
有什么好事,当父亲的自然会想着自己的亲儿子。
是自己被虚假的亲情迷了眼。
他心里把李老汉这个大伯,当做父亲孝敬。
人家心里却还是当他是个外人。
夺他的机缘。
终究是错付了。
李老汉已经认了错。
他认为自己是李斯的长辈。
长辈先低头认了错,李斯就该原谅。
然后搬回去,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
却没想到李斯一直不搭腔。
仿佛没听见一般。
闷着头向前走。
看此情景。
李老汉也没耐心了。
用养育之恩做要挟。
“你到底想怎么样?
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给我摆脸色的?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伯吗?
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
到头来你一走了之。
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表弟怎么办?
谁来帮扶你表弟。
我已经年迈。
就指望着你出息了能拉你表弟一把。
你因为一件小事。
就这样给我摆脸色。
对得起我这么多年起早贪黑赚钱养家供你读书吗?”
听着李老汉一直拿抚养他这件事道德绑架。
李斯终于张开了口。
“当年我父母早亡。
但也留下了产业。
有这些产业养两个我读书也是够的。
你和大伯母收养我后住上了三进的宅子。
吃上了鸡鸭鱼肉。
若不是我,你还是住着破草房,过着穷日子。”
“就算当初用你父母的遗产过了几年好日子,但是后来不是又落魄了吗?
若不是有我撑着这个家辛辛苦苦种田做工。
哪来你的今天?”
李老汉继续反驳。
“这几年的落魄纯粹是因为李右被你宠的无法无天跑出去吃喝嫖赌。
败光了所有家产,欠下巨额赌债。
若不是他败光了我父母留下来的财产。
欠下那么多赌债。
恐怕我早已进小圣贤庄读书。
而不是去秦国做个小小的跑商。
你以为跟着商队跨越穷山峻岭。
乘船渡河就很简单吗?
你知道我路上会遇到多少土匪强盗?
遭遇多少凶恶猛兽?
我念着你是我大伯。
放弃学业去做跑商。
好不容易帮你不成器的儿子还清了债务。
每次回来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怕你担心。
却没想到最后是你这个大伯伤我至深。”
听着李斯的话,李老汉表情越来越愧疚不安。
但看了眼身后的李右又继续说道:“我养你那么多年,不过是让你右儿替了下你的身份。
哪里伤你了?
你和右儿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
不过是一个面见大人物的机会。
让给他又怎么了?”
听着李老汉的强词夺理。
李斯苦笑一声。
“刚回来你和李右就千方百计打听我在秦国的见闻。
我心下奇怪,却也应了。
但问出你们想要的消息后。
你们就说房顶坏了,让我去修房顶。
房顶坏掉的瓦片是人工摔坏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房檐上抹的猪油你以为我闻不出味道吗?
走南闯北这几年我什么手段没见过。
我原本以为这是李右的小动作,大伯你并不知情。
怕你面上难看。
所以没准备计较。
绕过了这些陷阱。
却没想到跟我一起修房顶的大伯你……”
说到这里李斯顿了顿。
看向李老汉继续说道。
“你看到我没踩到提前涂好的猪油。
“不小心”把我从房顶撞了下去。
我没想到你会掺和进来。
和李右一起设计我。
你是我亲大伯。
我一直把你当父亲孝敬。
甚至专门给你置了个新宅子。
想着给你养老。
我那么信任你。
你却亲自把我从房顶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