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诗、孟瑶 5

离开的蓝忘机对于掌柜的动作一概不知。

就算是对老板的态度转变也不过一句：不过世道如此！

原本蓝忘机也是觉得妖兽身上除了皮毛和内丹别无用处的一员。但谁叫他有个勇于创新的鬼才道侣呢？

魏无羡在蓝氏做实验的时候发现，妖兽血中含有一定的灵力，然后就想着使用妖兽血画就的符箓有没有什么妙用。

而后他试过不用外力单纯画符，却连符纹都没能上纸，用他所熟悉的怨气吧，画到一半就跟吃了爆竹一样直接炸了。

后来有一次被他撞见了，见魏无羡不顾自身安危研究这东西，本想给他扔了。但见魏无羡委委屈屈、娇娇俏俏撒娇的模样，便提出由他来用灵力试试，好在蓝忘机时常给魏无羡帮忙，早练就了一手不下于魏无羡的画符手法，试了好几天才找到了妖兽血画符的关键。他还画了许多给魏无羡作护身之用。

妖兽血画符的关键是朱砂和妖兽血的比率以及调和，妖兽血和朱砂过于暴虐，需要性寒的龙胆花油和性温的百年桃胶加以调和，百年桃胶易得，但龙胆花却需要富含灵气的灵植，且几百株龙胆花才能得一小瓶的龙胆花油。除此之外就是画符者本人必须身具灵力，无须强大，但要对灵力的掌控炉火纯青，能将灵力剥分到发丝一般细后，来引导妖兽血中的灵力成符。

妖兽血画起符箓来虽然麻烦，但画成的符箓用起来却极为方便，不论灵怨皆可使用。所以魏无羡死后，他便将此法封存进禁书室了，毕竟不是所有修习怨气一道的人都是魏无羡这般赤子之心的。

如今重新启用也不过是为了“自救”，蓝忘机可不打算在自己没能力自保的情况下，将妖兽血画成的攻击类符箓卖出去。毕竟他是要赚钱，而不是给自己招祸。

往后的日子，前院时常传来阵阵姑苏小调的声音，似林莺呖呖，山溜泠泠。那是楼中的姑娘在训练的声音。

看着楼子外来来往往的浪荡子，蓝忘机虽是不喜，却也知道，自己尚且泥足深陷，有心无力。

不过，他知道离自己离开这里的时间又进了一步，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蓝忘机转身又去画符了，昨日温大夫给了他一储物袋的灵植龙胆花，让他给弄成了花油，再加上后院桃树上弄来的桃胶，画符材料就齐了。所以今日制作的正是妖兽血绘制的符箓，进入画符状态的蓝忘机很快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几日后，楼中开始了一场热闹的夜宴，夜宴中什么样子，蓝忘机没去看。只是第二天听来来往往的下人闲说了几句嘴，道是楼中哪个姑娘清丽不输孟诗，哪个姑娘琴技更胜孟诗，哪个姑娘才情优于孟诗。甚至有几回还是当着蓝忘机的面说的，只怕都以为老鸨因怀孕一事而厌弃了他。

蓝忘机也没与他们理论，夏虫不可语冰，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蓝忘机直接回房换了一身衣裳便出去了，街面上比之楼里一面倒的形式就复杂了很多。有贬低孟诗的，说诗诗轩这次活动的几个姑娘都有什么优于孟诗，当然也有盛赞孟诗的，也都是从那几个方面入手。

有誉有评，有讽有赞，各不相同，颇有当年“逢魏必吵”的架势，不过这些都与蓝忘机没关系。

蓝忘机直接去了温大夫的小院，说了即将离开的事，又回了诗诗轩。

独自一人回到自己房间的蓝忘机，开始清点自己的东西，其实也不必清点什么，只是为了平复自己心中复杂的心绪。

这一个月以来，蓝忘机空闲的时间都已经将东西清点好了，不论是他的东西还是孟诗的东西都不多，一个小包袱就可以搞定，真正重要的是温大夫给的信物，还有留在老鸨手上的身契和籍契。其余衣裳首饰除了简洁大方的都已经给那个照顾他的小丫头拿去典卖补贴家用了。

未时刚过，老鸨时隔一月再次登门，一副笑脸盈盈样，蓝忘机见此便知温大夫已经到了，心下一松。

老鸨饮了一杯茶水，才从面前酸枝木的匣子中拿出一张纸来。

蓝忘机接过一看，皱了皱眉。

蓝忘机（孟诗）“妈妈，籍契呢？”

龙套“孟诗啊，你这当初只说是赎身银子，可没说要籍契啊，那籍契我可早就给了那位善爷了……”

蓝忘机（孟诗）“是吗？”

蓝忘机眉目一凝，犹似利剑出鞘，直接颠覆了老鸨对孟诗的印象。

孟诗自打进入诗诗轩就是一派柔弱清雅，老鸨何曾见过她眉目凌厉的样子，一双秀眉要挑不挑，星眸含霜，下颌线条因为生气而有了几分棱角。

老鸨吓得一个激灵，虚张声势道：

龙套“籍契我真的给他了，这身契你爱要不要……”

说完转身即走，只是还没出房门，就听身后传来一句问话。

蓝忘机（孟诗）“籍契你真的给他了吗？”

老鸨嫌蓝忘机事多，转身直接就想怼过去，没想到一开口却是——

龙套“当然没有，人家可不稀得这些……”

老鸨惊讶自己为什么会把真话说出来？慌张地看了蓝忘机一眼，连忙地捂住嘴巴。却又听蓝忘机问：

蓝忘机（孟诗）“为什么？”

龙套“当然是为了要曲谱啊，靠着这些新曲谱，可赚了不老少银子，若是能用籍契再换十首曲谱，我不就有更多银子了吗？反正你性格软弱，一副包子样，到哪儿都是被骗的主，就算有个舅舅也不见得救得了你……”

包子样？若是让蓝忘机从前相识的人，知道一个凡俗妇人这么评价蓝忘机，只怕眼珠子都得惊落在地，只可惜如今无人得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