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闲聊

郭芙三人一路打听黄药师行踪至嘉兴，荒村野外遇到打尖的小店，三人坐下要了些吃的，一旁的桌子坐着昨夜那个紫衣少女，凌天打招呼笑道：“姑娘，巧啊！”

  紫衣少女瞪着眼哼了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昨个你故意拦我的”。

  凌天双手一摊：“天地良心，我又不认识姑娘你，拦你干嘛，你跟那胖子什么关系啊？”

  这姑娘被转移注意力了，气呼呼道：“那死胖子以为我不懂，给我下药想占我便宜，本姑娘定要给他点颜色”。

  “死胖子这么坏，太便宜他了，早知道狠狠揍他一顿”

  “揍他一顿岂不是便宜他了，姑娘我给他下了点药，让他日日奇痒无比，看着自己流脓溃烂”，紫衣少女得意洋洋道，郭芙三人面面相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紫衣少女好奇的看郭芙到：“你们去哪儿啊！”

  凌天道：“我们去找人，你去哪儿？你家哪儿的呀！你家人呢？”

  少女眼圈一红黯然道：“我爹妈不要我了”

  凌天十分健谈：“你这么好看，你爹妈干嘛不要你，你家哪里的？”

  紫衣少女眨眨眼道：“爹爹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家在天山下，我跑出来这么久，爹爹妈妈也不找我”。

  三人相视道：“天山在哪儿？”

  紫衣少女自来熟的坐到郭芙这一桌道：“姐姐这么美，也带着我一起吧！我怕坏人害我！”

  郭芙奇道：“你不是身怀武功吗！怕谁啊”

  紫衣少女小嘴一撇道：“这点功夫天天被人撵来年撵去的，姐姐带着我玩吧！”

  郑谷道：“我们可不是出来玩的，找到人以后也要回家的，你家人什么时候来找你啊！你叫什么名啊？”

  “我叫映雪，我跟你们家去吧！”三人商议，这么大的孩子不好捡回家，准备到了嘉兴拖丐帮弟子送她回家。

  映雪活泼开朗，一路上更热闹了，到了嘉兴，郭芙让凌天带着映雪去找丐帮弟子，自己与郑谷去各个赌馆撞运气，看能不能寻到柯镇恶。一圈找下来居然没寻到，暗道“柯公公夜改性儿不赌啦？”

  街上突然传来吵闹声，一个摆摊卖糕点的拉着一个女子不放，大声的说她吃了糕点不给钱，女子傻乎乎大声说“不好吃，不好吃，爷爷要骂人的”。这不是傻姑吗？郭芙惊喜的跑过去拉住傻姑，又给了钱卖糕点的，傻姑看了郭芙半晌笑嘻嘻拍手叫道：“姑姑，姑姑回来了”。

  “傻姑，我是芙儿，外公呢！”

  且说杨过与丑雕在东海潮起时练功，想起多年未拜祭父母，于是前来祭奠一番，遇到柯镇恶与沙通天等人约架，趁此弄清杨康之死的全部经过，大受打击，他心目中一直将父亲想象成受人尊敬的大英雄，因此才为了父亲做了许多激愤之事险些酿成大祸，没想到父亲竟是咎由自取。难怪郭伯伯说没人害他，他自己害了自己，杨过心中苦闷，一个人喝了不少酒，喝醉了就在破庙旁边的树林里一招一式练剑，重剑威力巨大，似乎有人来与自己过招，顿时情绪有了发泄口，放下所有情绪酣畅淋漓的打个天昏地暗，醒来时躺在一个竹床上。

  杨过坐起来头疼欲裂，骨头跟散架一般，拿起桌上一壶茶牛饮而下，清醒些许，出得屋外，院子里几个少年男女在跟一个中年女子过招，一个顽皮俊秀的男孩避开中年女子次次进攻，几招过后就发现这女子功力深厚，只招数单一，来来回回就六七招循环攻击。少年便仗着轻功了得次次避开来势逗得女子出手越发没了章法。杨过走进了还没开口相问，女子转身看见他大叫：“杨……杨兄弟，你……你别害我……你……你不是我害死的……你去……找别人罢”。转身便跑了。

  杨过苦笑，猜当日父亲死时这女子也在场。凌天郑谷映雪三人看到这情形也是一呆。杨过认出凌天郑谷是在临安夜市时陪在郭芙身边的少年男女，郑谷上来道：“杨公子醒啦！姑娘跟黄岛主出去了，你可要用饭，”杨过见她活泼爽直，到了声多谢姑娘。凌天映雪一起抬了桌子椅子在院子里，四人座下吃饭，凌天凑到杨过身边好奇他那把重达七八十斤的剑，问个没完，杨过虽然比他们也就大个三四岁，感觉却是沧桑很多，一顿饭吃下来，很快把三个人弄清楚了，凌天郑谷是郭芙师门弟子，只是这个映雪明显有名没姓，家在天山跑中原来干什么？杨过皱眉，郭大小姐真是爱捡无家可归的孩子，说起来自己也是她和郭伯伯郭伯母路上遇见带回桃花岛的……

  映雪见杨过低头不语，一脸好奇道：‘这位大哥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么？’

  杨过见天真娇憨，笑道：“本来是没什么开心事，现下有美人在侧，饭也吃的香了，哪里还有不开心的”。

  映雪笑嘻嘻道：“芙姐姐才是美人，一会儿她回来，你岂不是吃的更香了”。

  郭芙最讨厌这般与她说话的人，暗自收敛一下。笑道：“姑娘家在天山下的，你离开家想必有一阵子了吧！”

  映雪小手指抵着右颊，目光灵动笑道：“你猜呢！”

  杨过哈哈笑道：“我猜你离开家足有一年了，你爹妈早忘记你了吧！”

  映雪眼圈一红，蹙眉道：“爹爹妈妈才不会不要我，他们定会来找我的。”说完气鼓鼓的不理杨过了。杨过暗道：“既这么爱你，干嘛你要等着他们来找你，莫非是他们让你来的？”

  中午时分黄药师郭芙回来了，郭芙找到外公请他去襄阳，黄药师虽然想念女儿黄蓉，却不愿受拘束，又见几年不见，外孙女武功路数全然改了，惊讶之下拉着郭芙找了个地方试探她一番，芙儿的内息运转居然是无一重复，导致她招式未变，运劲威力却是完全不同，郭芙对无影谷其实知之甚少，只知道自己的功夫虽然练成了却未圆满，它日功成圆满之时自会感知。黄药师大为惊奇，暗道天下居然有此等功法，无影功修炼要求如此之高，太聪明不行，太笨了也不行，七情六欲 生死离别多一分，少一点都不行，听说名无一个男子长得倾国倾城，收徒弟还要求长得不能太差，这要求能收到一个徒弟真是机遇难逢。

  黄药师见杨过恢复清明，自拉着他去竹林凉亭喝酒，赞道一年多未见杨过功夫进步神速。昨晚见杨过酒后练剑，上前试探一圈，发现这少年与初见时相比，内功，劲力，招式大变，尤其他的重剑一劈，黄药师也不敢硬接。黄药师当然不会问杨过为何这般颓废，当下杨过打起精神一招一招的讲述自己领悟的心得，二人性情趣味相投，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杨过本就口才了得，又愤世嫉俗，说道当今天下沽名钓誉之辈颇多感悟相通，越说越是相逢恨晚，黄药师在心里早已把杨过当成忘年之交相待。

  韩稷与黄药师却是另一个极端，二人只聊武学之道，韩稷常常听完黄药师的见解后沉思，也不管对方想什么做什么，黄药师只能饮酒吹箫自娱自乐，等韩稷有了结论说给黄药师听，黄药师本就是武学奇才加各种奇门之才，二人常常有惺惺相惜的同类之感，可韩稷却没有跟别人喝酒聊天吐露心事的欲望，除了郭芙。基本就是聊完他也不管你还在意犹未尽，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郭芙来找黄药师，撒娇道：“难怪外公不愿随我回襄阳，这般随性不羁，妈妈见了定要说你的”。

  杨过见郭芙来了稍稍坐正了道：“芙妹来坐坐么？”

  郭芙笑吟吟道：“杨大哥帮我劝劝外公吧！”

  杨过晒然一笑道：“芙妹这就强人所难了，黄岛主纵横江湖，自由来去，不喜被约束，谁勉强得了？”

  郭芙哼道：“你又知道我外公喜欢什么了？”

  杨过见她抱着黄药师胳膊满脸讨好撒娇，也不跟她计较，只宠溺一笑。

  黄药师倒是奇怪杨过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拒婚，居然还能和芙儿坐一起聊天，芙儿竟一点也不生气。当下哈哈一笑道：“那芙儿来陪外公可好？”

  郭芙摇头道：“芙儿要去陪爹妈驻守襄阳，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黄药师眉头一皱哼道：“跟你老子一个德行，襄阳没了你就守不住了，好了不起么！”

  郭芙不依道：“芙儿是爹爹妈妈的女儿，自然跟他们一样啊，妈妈不也像外公吗！”

  黄药师想道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被一个傻小子拐走，还三从四德的出嫁从夫，整日不是这个规矩便是那个规矩，还是他黄药师的女儿么！越想越生气。聊了一会黄药师自去了。

  剩下二人气氛尴尬，郭芙猜小龙女可能不在人世了，半晌迟疑道：“杨大哥，杨大嫂她……”。

  杨过听到杨大嫂暗自苦笑一下道：“绝情谷回古墓后没多久姑姑就去世了”。

  郭芙虽然叹息小龙女的离世也不觉得惊讶，绝情谷的小龙女看起来脆弱不堪，毫无求生意志。战场上缺胳膊断腿的人都比她求生意志强，叹口气道：“杨大嫂受了那么多苦，去世也算解脱了，杨大哥多保重身体”。

  杨过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从离开桃花岛后去全真教，到又为何入了古墓派的经历缓缓道来，郭芙听的张口结舌，总是及时的问一句：“然后呢！”最后感叹一句：“怪道杨大哥跟杨大嫂如此情深义重呢！”，心里想的是你在桃花岛打了我，去全真教又打了自己师傅，除了小龙女恐怕谁也管不了你呀！

  杨过心里苦笑这姑娘对自己离开桃花岛以后的经历果真从未在意过。倘若是姑姑或者程英陆无双定是心疼自己受了这么多苦。

  其实郭芙很想问一下那你怎的来嘉兴了，怎的不去找程英陆无双啊！她可是数次旁观过这几位姑娘情意绵绵的跟随杨过身旁的。

  二人从未如此平静的畅聊过，郭芙觉得杨过也只是幼时际遇坎坷，性情要强了些，便道：“杨大哥要不你去襄阳吧！爹爹很是挂念你”。杨过心里怦的一跳，举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转头看着郭芙，他想从郭芙眼里看到柔情，却只看到郭芙满脸真诚的邀请。

  半晌转过头一口喝下漫不经心笑道：“芙妹也希望我去襄阳吗？”

  “自然也是，我们这不是聊的挺好嘛！再也不是小时候打架闹事的年纪了，大小武哥哥成天忙的都没工夫理我呢！”郭芙笑吟吟的，觉得儿时的那点事也不必记挂于心了

  杨过低头看着酒杯道：“是啊，没想到我们长大了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