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和孙皎谈过后,孙清韵确实好几日不曾来过皇宫。
欧阳晟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却不知为何这几日心情异常烦躁,就连小行子都不敢近身了。
“孙皎。”欧阳晟唤道。
“属下在。”
欧阳晟看着低着头的孙皎,想要说的话硬是梗在喉咙里说不出,但还是不自在地问道:“你……你女儿……”
孙皎只当他还在气愤,便道:“自那日回去后,动用了家法,使韵儿挨了二十大板。韵儿尚且年幼,还望陛下不要对那日之时一直耿耿于怀。”
本来是件令人舒爽的事件,可欧阳晟愣是从心底里蔓延出一抹担忧与愧疚,扰地他心烦意乱。
“行了,朕知道了,既然你已替朕整治,那先前的事就都算了吧,你……下去吧。”
没想到一直宠爱女儿的孙、邹二人,竟然真的惩罚了她。
明日便去看看罢。这样想着,欧阳晟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没想到兜兜转转十几年,终于到了欧阳晟与孙清韵成亲的日子。
当天天还未亮,就听到锦霜缎叽叽喳喳:“好你个欧阳连诚,咱儿子大婚的日子你这么晚才告诉我,现在好了!子安又要生气!”
娘?
欧阳晟来不及多想就奔了出去,看到门外吵吵嚷嚷的一对夫妻时,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爹……娘,十二年了,你们终于肯回来了。”
锦霜缎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少年,有一瞬间愣神,随后反应过来立刻将他抱住:“哇呜呜呜儿子你都已经这么大了……长得可真帅啊嘿嘿嘿。”
欧阳晟:“……”
欧阳连诚:“……”
欧阳连诚过去,拍了拍欧阳晟的肩膀:“这几年如何?”
虽是二十二岁的人了,可一提到这些不免委屈:“你们自我十岁起,便携手天涯,徒留我一人治理这偌大的江山,一别十二年更是一次不曾相见,也难得你们能想起今日是儿臣的大喜之日。”
锦霜缎特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爹娘这不是给你历练的机会么,免得以后你当上皇帝后被一群老奸臣们耍的团团转,嘿嘿。”
欧阳晟虽还在生气,但父母回来终究是高兴的,不多时这封后大典就要举行了。
举行封后大典之前,锦霜缎是去见过孙清韵的。
“韵韵,哈喽?”
孙清韵一抬头,不曾想见到锦霜缎,一时乱了方寸:“见过太后娘娘!”
“客气,客气哈哈哈……”锦霜缎细细端详着孙清韵,甚是满意:“长得可真漂亮,难怪子安会喜欢你。”
孙清韵脸色一红,就听锦霜缎贼兮兮地问:“子安除了你,有没有纳妾什么的啊?”
孙清韵摇了摇头,锦霜缎知,这便是天作的良缘。
而后留了几天,锦霜缎和欧阳连诚也与太后寒暄不少,便起身离去了。
二人纷纷感慨,没想到这小一辈的也成了亲,自己也是奔五的年华了。
剩余的时间,欧阳连诚依旧带着锦霜缎游山玩水,到了年近七十的时候,二人总算歇下来,受到欧阳晟相邀一起去皇宫颐养天年,欧阳连诚却道:“生于皇宫,却不想再困死皇宫。”
于是,欧锦二人便开始归隐田园的生活。
锦霜缎每天种种花,逗逗鸟,欧阳连诚每日读读书,二人也是甜甜蜜蜜,悠闲自得。
这几日欧阳连诚的身子愈发不好了,前些日子欧阳晟还带着孙儿一起看过她们,知道欧阳连诚已时日无多。
锦霜缎伤心之余便知道,这些都是逃不过的。
一日给花浇水的时候,眼前一道白光,出现了一位银丝飘飘,俊朗非凡的男子,那男子的一双异眸,立刻让锦霜缎猜出是谁。
“哈……余老头,你怎么来了?”
余冥轻依旧是风华卓越的样子,依旧是她们年轻时见到的少年模样,反观锦霜缎,已经尽显年老体征,叫余冥轻一句“余老头”很是怪异。
余冥轻上前搀扶住锦霜缎,将她的一抹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道:“欧阳连诚大限将至,丫头,你们该进入下一世了。”
锦霜缎笑了笑:“总要入轮回的,只是……我下一世,还能遇到你吗?”
余冥轻眼里的不忍和悲伤被他掩饰住:“我的使命是让你与欧阳连诚顺利在一起,如今……这一世已过,你们的下一世,是不会有神仙插手的。”
“这样啊……”
不过,我会在暗中保你们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