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至于你呢，别再出现了，他们都认识你，又有多少人相信你会堕落。你就好好去办你的答案，平时偷偷摸摸地给我传点信息进来，别觉得愧疚或者怎么样的，没必要，我的人生过成这样是我自己选择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每月十五日派人进来也别了，我根本传不了消息出去，这样甚至会让他们起疑。等我跟张真源同归于尽了，这的所有人都好解决，你到时候再进来把这查封了，什么证据的都会摆在你眼前的。”

“活着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难。”难到让梁鹊觉得仅仅是在呼吸都已经花光她所有的力气了，她的命只是在吊着，对梁鹊来说并不是涅槃重生，而是只是多了个理由吊着她的一口气，让梁鹊晚点再死。

梁鹊就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但是她又觉得没有人能够治她的病。她的病不简简单单的，而是对自己的否定，对整个不公平的世界里编造的巨大谎言的无力，这些都是无法解决的难题，再厉害的人也会在其中迷失，更何况是再重获新生。

外面传出了点动静，是梁鹊熟悉的脚步声，夹在一大堆的脚步声里，像是死神吹响的号角，撒旦唱出的赞歌，一条红毯延伸向地狱。

梁鹊的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和丁程鑫对上了眼神，想让丁程鑫先走，但是只有那一个门。丁程鑫也无处可藏，周围只有没底的沙发和镂空的屏风。

让张真源看见他们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根本无法解释，无论是从丁程鑫的身份还是从他们交谈的内容里，只要他们站在一起就已经是不合理了，更何况还被张真源抓个正着。

让张真源抓到，丁程鑫半条命就该没了，在他的地盘上杀死一个警察，理由能编无数个出来。

“带枪了吗？”

“嗯。”

“扣我头上。”梁鹊并没有在跟丁程鑫商量，而是在给他下达一个指令，他明白的，这是能安然无恙走出去的唯一的方式。只是接下来梁鹊会经历什么样的盘问，她该怎么把这场对话合理化。

丁程鑫觉得自己真的特别不负责任，说要带梁鹊走的，但是让梁鹊处理他留下来的烂摊子，但是他还是那么做了。

在门被踹开的那一瞬间，把枪举在了梁鹊的头顶上，甚至行云流水的扣动了扳机。梁鹊甚至听到了枪的扳机移动的声音，好像下一秒他再往下摁一毫米，子弹就会上膛，然后从她的脑门中间穿过去。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一见面就见血，丁警官，不太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不听我的，她就得死。”

“我说她非得活了吗？你好像觉得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才会用她来威胁我吗？但是我一向讨厌被威胁，上一个威胁我的人，现在尸体埋在地里都腐烂了吧。”

梁鹊的眼睛里看不见一点慌张，她就直勾勾盯着张真源，身子不敢动，但是眼神和他交换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