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串

直到梁鹊摸出了空心墙，找到了通往地下的路，长长的走廊之后，再往下，有种通往十八层地狱的窒息感。但是另一半，灯红酒绿，巨大声的音响里放着梁鹊听不懂语言的音乐，花花绿绿的砝码散在地上，保守的地上与迷乱的地下——欢迎来到灰色地带。

梁鹊根本没敢长待就退了出去，这里还是张真源的地盘，更何况异国他乡，人多少都不认识她，在那里，还有臧荭暇可以帮梁鹊，但是梁鹊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张真源的耳朵里。

确保自己的安全，活着才能把话带出去。在一个连语言不通的地方多待，确实无益，反而增加了自己暴露的可能性。

一个掩埋在空楼地下的赌场，只是一个隐秘的出口，观察了大概的格局，推测入口在哪，梁鹊回忆了她去过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相似的地方。

趁着张真源还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梁鹊去找了钟女士，想问问钟女士知不知道关于这个地下赌场的其他消息，其实也是想再见钟女士一面，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张真源既然有棘手的事情，今天无论解不解决，明天后天也改会把梁鹊带回去了。

到了钟女士摆摊的地方门口，大门紧闭着，其他小摊贩都在，只是中间空了一个她的位置，问他们钟女士的去向，无人知晓。

梁鹊敲开了钟女士的家门，大的孩子警惕的把门开出一条小缝。“有什么事吗？”

“妈妈……”梁鹊和他语言不通，比划着钟女士的样子，希望他能够明白。幸好各国的语言中，妈妈的发音都是相似的，孩子手上正好是纸飞机，用手语和她说，妈妈不在家，坐着飞机走了。

他只告诉了梁鹊一个人，他怕张真源，但不怕梁鹊。他们都说小孩有点灵性，在梁鹊的身上看到了钟女士的影子，是在他影响下生活才产生的，但又不一样，他看到的妈妈永远在为家务操劳生了，他以后没多久又生下了弟弟这两次身边的他雍容华贵，可是在他面前的难得才见的一面。

孩子爸爸把梁鹊赶了出去，虽然梁鹊本来也没进门。

大点的孩子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手串，从门缝里钻出去，塞在梁鹊的口袋里，拿出来一看，是梁鹊那天看上的，比自己的手腕大了一圈的那串同样的款式，但是重新穿了一遍，用了一个小的绳子套上去，变成属于梁鹊的。

不用他说，梁鹊也知道是钟女士的手笔。这是干嘛，表达她无用愧疚的歉意吗？为了一些在梁鹊的人生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记忆。

回了房间梁鹊开始嘟囔，想着钟女士现任丈夫的样子，“他那里有什么好，比给我爸给的好吗？所以她才会留在这里。她喜欢男孩，所以要和自己的孩子呆在一起吗？”

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这个问题一直在梁鹊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