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区别

张真源安静的看着被越拖越远的梁鹊，比看皮影戏的时候还专注。皮影一般用驴皮、牛皮或者羊皮制作，但他爱看的那一家戏班，用的是人皮，好像这样就会更鲜活。他们介绍皮影时总标榜这是人皮，但是是死人皮，花高价从死者身上买来的。张真源默认是假话，这个世界上是该有些和他相似却又异同的同类来成为他变态行径的合理解释他存在的原因。

但这确实只是说辞，皮就是活人皮，从活人身上硬生生拨下来的，扯下来的时候血肉模糊，心脏还在怦怦跳，活人血流致死，坐在台下的观众拍手叫好，张真源就是其中的一位。

当时看着梁鹊的时候，就像望着一个披着人皮的有骨娃娃，衍生了自我意识，不满于被控制，不再是刻板印象里的单薄脆弱，扎进针里就破了几个洞。

后来的无数个瞬间，梁鹊只肯留给张真源一个背影，远到在张真源的眼睛里只剩一个小点，他却还执着望着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这一天。他用血养大了一只白眼狼，却又心甘情愿放她走，让她做小鸟，唱着歌在树枝上蹦蹦跳跳，巴不得她飞的远点，连头都别回一个。想起这一天，如果知道养不乖就把小鸟放生了，她是会好好长大成为只大鸟再生下一群小鸟，还是在这个冬天被冻成冰块，被有眼无珠的蠢货当一只垂死的信鸽用来煲汤。

“放开她。”张真源理了理衣袖，“怎么这么粗鲁对我的伙伴？”

梁鹊感受到控制着她的手都松开之后，一屁股又坐下，改成一言不发。

张真源拿出银行卡给刘耀文，交代他，“以后她买什么都刷这张。”

梁鹊并不买账，他擅长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价格不用管。”张真源瞥梁鹊，她一副无赖样，爱钱但对此不心动。“她不收，你先替她收着。”

刘耀文接下，攥在手里生怕掉了，想着回去就找根绳子挂在脖子上。

“哥，我和你养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啊？”身后跟着的是张真源的人，花着他的钱逛商场，做他安排的事情，他今天的心情怎么样决定怎么对梁鹊，好像人生已经和张真源绑在一起了。

“我睡你了？”

梁鹊脸不红心不跳，“你要想的话我不得顺着你的意吗。”

“也是，觉悟挺高。”张真源冥思苦想，挤牙膏一样挤出一句，“你住我的别墅，她们根本没机会进过。”

“……”原来不是太监抬着妃子到他的养心殿来。“我为什么要住这？我想和她们住一起。”

“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小鸟，我养养看，到底能养到几岁。”

等梁鹊反应过来小鸟指的是她，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恶心死了。”她伸手找刘耀文要他攥在手里的银行卡，刘耀文还以为她想开了，在张真源的授意下放在了梁鹊的手心上。

梁鹊前后端详，估算了一下里面有多少可用额度，应该是张办了没多久的新卡，卡面上连摩擦的印记都没有，废了点力掰成两半，还要故作不小心，“哎呀，我一不小心。”故意都写在脸上了。

张真源任她胡闹，“嗯，这是你和她们的第二个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