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老婆子在那儿拱火，想让自己替了嘉卉，给叶冰裳梳发，好日后真真正正地替了她，自己成为叶冰裳的心腹，然后再替皇后娘娘办事。老婆子不禁得意地轻笑了一声，叶冰裳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对这位老嬷嬷说：“嬷嬷，现在时辰不早了，况且现在已经辫了一半了，若是再换，怕是会误了时辰，而且寓意也不好。下次若有机会，便叫嬷嬷来吧。”

“这······”老嬷嬷沉吟半刻，敬和公主说的在理，且是她日后的主子，也怕会误了吉时，少了福气，便点头哈腰退到一旁，止了上前作怪的手，任嘉卉去梳妆了。

门外的荷颐看着这副场景，有些不知该作何表现了。她向来是不愿意面对离别的，她转头看着门外的、院内的一景一物，虽然都裹上了银装，轮廓却依稀可见。她还是可以从中见到她和冰裳姐、嘉卉呆在一起的时光，一同漫过的阳光石子路，趁着雪停时堆的雪人，还有几个人坐在一处，什么也不干，就这么静静地呆着，或低头看书，或浅笑绣花，或托腮走神。透过纸糊的窗子照进来的阳光将她们拢在一处，她们感受着阳光的温暖，也能感受到彼此在身边的安心。这是别的任何事、任何人比不了的。荷颐眼里泛着泪光，静静地倚着门，不愿让自己的悲伤影响到屋内的人。今日可是冰裳姐姐的好日子，成婚的好日子，虽然自己并不认为成婚是件好事，可是冰裳姐、嘉卉她们认为是，那便是。

不知是不是嘉卉和荷颐心有灵犀，嘉卉抬眼看向门外默默不语的荷颐，觉察到她的情绪不大对劲。

“怎么了？嘉卉？”嘉卉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叶冰裳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眼镜子里侧着头呆愣走神的嘉卉，笑着。

嘉卉忙回神，唇齿开合半会儿，只吐出“没事”二字。

叶冰裳新娘的装扮好了，吉时也快到了，屋外的小丫鬟也传着话来说：“新郎官要到了。”还报着李承鄞的行踪，一会儿是下了马进了院，一会儿是到了前厅，转了个脚要上这来接亲了。嘉卉立在叶冰裳身侧紧张地绞衣袖，还时不时抓住荷颐的手臂。荷颐笑着看了眼镇定自若、不为外力所扰的叶冰裳，推了嘉卉一把，“瞧你这样，又不是你成亲，还紧张成这样，哆哆嗦嗦的。今日可是冰裳姐姐的大好日子，可别被你抢了风头了。”

嘉卉伸手就要打荷颐，偏她又躲过去了，又急得去追，谁知老嬷嬷领着她的两个跟班来了，嘉卉忙正衣修容，回了原位，扶着叶冰裳。荷颐没听见嘉卉的脚步声，“你怎么······”转了个弯一看，原来是大魔头和她的虾兵蟹将来了。走去打趣嘉卉。

叶冰裳隔着盖头帘，什么也看不见，唯听到还算过得去，知道荷颐和嘉卉玩闹，惹得嘉卉急眼，若是发作了倒好，只怕是闷在心里，闷出病来，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不好了。便制止了荷颐，“今日怎么添了这样大玩闹的兴头，莫惹嘉卉才是正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