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众人都说好极，笑着哄开了。

这时，一个老婆子乘着风火轮匆忙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想是原先那个。老夫人提着一盏灯笼，手臂上又挂着一件披风，给莫轻言披上。一面披还一面说：“哎呦，我的小姐，之前去宴席上不是让春泥给您带上披风的吗，怎么又差她去拿······在外面站了这些时辰，便吹了多久的冷风，可仔细着身体，别冻着了。”听了那老妇人的话，众人这才觉得天有些晚了，可莫轻言这里又像是有热闹看，便不约而同停下脚步，驻足观看呢。

老婆子说完又见莫轻言身边站着的人模样气势具是不凡，便行礼见过，又追着后头赶来的春泥骂：“对姑娘的事这么不上心，白担了贴身丫鬟的值，白领了那么多月钱！”她本想骂得更难听，可见这么多人都笑着围着她看，又知皇宫大院的，规矩多，便不敢乱说话了。

想是瞧不来热闹，朱玉婉先告了辞，紧接着是叶冰裳，后来等老婆子怒火发作完了，莫轻言也趁还未下钥离开了。

叶冰裳回去时，天空下着雪，荷颐见了兴奋极了，掀开帘子，用手去接雪，又将头也钻了出去，晶莹剔透的冰晶落在她的手上，慢慢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又渐渐消融。等要融掉时，荷颐便两手一撒开，将融雪遗落在路边。

因为皇宫前的大道是官道，有专人时时清扫，路中间的雪都堆在路两旁，是以这条路走得还算轻快。

未行几步，马车里的人便听见熟悉的呼喊：“冰裳姐姐，好巧啊。”

荷颐被吓得连忙缩了进去。

嘉卉将帘子一挑，叶冰裳回头看，原是玉婉妹妹，不禁莞尔：“算不得巧，你一个人回府吗？”她想若是她是一人，她们或可同行一段，聊作陪伴。

“我大哥在后面呢。大哥！”

一个骑着马的身影迅速闪过，又站定。朱逡朗带着遮雪帽，穿着雪衣，出现在了她们视线里，“怎么了？”声音温和可亲，荷颐听着还有点熟悉，忽一转身便对上朱逡朗的目光，荷颐正惊愕呢，一瞬时，他又离开了，驾着马到后头去了。

等朱逡朗走了，两辆马车走近些了，叶冰裳才问：“你大哥怎么不坐马车呢？下这么大的雪，骑着马，前面有没有灯笼引路，难保安全呢。”

“府里原先备了两辆马车，两人正是方便。谁知在府外要上马车之际，邻府的管家来向我们借一辆，说是她们家的小主子发热了，府里也没有现成的马车，现下新找人去租车买车，恐怕会耽误许多时间，延误治疗。又听说，今儿我们府里租了，便舔着脸来向我们借一辆使。又是鞠躬，又是急得满头汗，大哥也求证不得什么，便直接将自己的马车借给她们了。幸而去天时虽冷，却未下雪，骑了一路倒也还好。可天晚了又下起了雪，只得扮成这个草人模样避雪了。”说了末句，朱玉婉直抿着嘴乐呵。叶冰裳她们也笑着。

她们俩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荷颐听了无聊，便自去玩雪了。又作了先前的模样捞雪，耳畔除了簇簇的雪声，还夹杂着“塔塔”的马蹄声，荷颐回头一看，见不清真容，只能从衣着服饰上看出是先前的人。

那人忽走近了，荷颐也辨出是先前梅林那个人，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