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章

永宁看珞熙呆呆地在那儿，必是走神了，不会又是在想她那鸳鸯的事吧，真是······索性不去管她了，只拉着旁边的朱玉婉便要走，还不忘回身调侃珞熙：“你呀，只管在这儿发你的呆，我们呢，去外面找冰裳玩，也去认识一下她新交的好友，给她把把关。”

此声罢，珞熙才回过神来，看着离去的两人，双唇一张一翕，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着，盯着桌上的白玉盏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宴会外边这时已经聚了些人了，叶冰裳被莫轻言拉着拖着东串串西走走，跟着她，叶冰裳也算是见了许多深宫里的景色，可她们也不敢走出殿外，怕冲撞了贵人。正巧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也吩咐人在外面摆上几桌，只添了几壶酒和新鲜的糕点。莫轻言素来是个爱喝酒的，见到了酒就走不动道了，走了一个地儿，便央着端着酒的宫女们给她斟一杯，饮罢便放在酒盘里，也不去理会宫女们惊愕，未见过世面的样子。偏她还是个爱多事的性子，自己喝了觉得香甜可口，又想起叶冰裳未曾饮过这些个仙露琼浆，便多要了一杯，端着，慢悠悠地走到叶冰裳身边，“这酒闻着十分香甜，”说着就手把酒伸过去，请叶冰裳喝。

一阵寒风吹过，冷得叶冰裳有些发抖，旁边的嘉卉忙替她拢衣襟，荷颐也将刚添了碳火的手炉揣到叶冰裳手里，她身体这才暖了过来，本以为莫轻言先是喝了酒会冷，谁知却是没事人一般站在那儿递着酒杯。她身边的小丫鬟也被她打发去取落在宴席上的白玉钗子，这一时半会没回来，不然怎么由得了她这般胡闹，没有姑娘样呢。叶冰裳知道此事也许是免不了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酒，又抬头瞥了眼面前笑靥如花的莫轻言，她其实不知道这酒自己喝不喝得，可是又怕自己拒绝了莫轻言这份好意，怕她伤心，也怕自己忽就没了这个友人。

她在上京没什么熟人，除却永宁、珞熙、玉婉，便没其他人了。

只喝这一杯不知是不是果酒的酒也许不妨事呢，叶冰裳终于沉下心，下定决心将那酒接去。这时，莫轻言好似醒来了，“我忘了你喝不了酒，唉，你跟我表姐给我的感觉很像，竟弄混了，果然喝酒误事。”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

莫轻言忽有给她讲起她表姐的好了，如何的才气高，如何的性子好，如何的像叶冰裳这般美貌。莫轻言的表姐，是礼部侍郎肖肃长女肖绮兰，养在闺中时便以温婉贤淑、落落大方而出名，是金城有名的美人。后随父亲升官到了上京，也在这住了一两年，莫轻言时常到她那儿去找她玩。

“说起来，绮兰姐姐和冰裳姐姐同岁呢？”

“是么。这倒是巧了。”

“可不是巧么，改日等她得了闲，我便带着她一同去姐姐府上拜见，”见了叶冰裳疑惑的面容，这才解释道，还带着些悲伤，“前几日她归化县的姑祖母病危，她跟着她父亲母亲——我姨父姨母去归化县见姑祖母她老人家最后一面。昨日才收到她的信，说是过几日收拾好准备回来，也不知何时能到呢。”

“原是这样。”叶冰裳便不觉奇怪了，只是一面用手拨火炉，一面笑着听莫轻言说着她所经历过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