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醒悟

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两个人，程予怕被贺泛舟发现，不敢离得太近，两个人的声音也听得断断续续。

此刻正是夕阳最盛的时候，西下的余晖照着两人，一高一矮，高的是贺泛舟，矮的自然就是那个情窦初开的omega了。

“好一对夕阳下的璧人。”程予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变成一颗酸橙了。

“贺同学，我…我喜欢你，能当我的男朋友吗？”omega的脸更比夕阳红，小男生紧张的攥紧了衣角，喊出了一整句话像是花费了所有的勇气。

对面的贺泛舟静了半晌，低声说了句什么，程予听不清楚，程予刚想认真听清楚，下一秒却怔在了原地。

上一秒还紧张等着贺泛舟回应的omega，听了贺泛舟的话，却突然冲过去拥住了贺泛舟。

这一幕像钉在了程予的眼里，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行尸走肉一样，也没有上司机的车，漫无目的地走。

他突然想起来那张旅游拍的照片，也是一样火热的夕阳，程予独自一人渐渐靠近黄昏，手心的重量，足以掬一把夕阳，轻轻地将它散落，让余晖不留痕迹。风过处，暖阳从手心流淌进身体，流过手臂，流过胸膛，流过心房。

罢了，有了男朋友的话，给他几天时间搬回去。没关系，发情就靠抑制剂就可以了，就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就好了。都是该死的信息素依赖惹的祸，贺泛舟他就是这样，不就是和以前一样嘛，一切都和自己预料的一样。

可是…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呢？为什么光是看到贺泛舟和那个omega拥抱就难过得喘不过气呢？

程予随便找了个墙角坐了下来，夕阳就快堙灭在地平线里，程予看着那一点残晖渐渐消失，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掉到了手上，程予没理会，他明白了。

自己这是，喜欢上贺泛舟了啊…

也许从那一次旅游拍下那张照片开始，又或许是更早，学乐器是自己喜欢还是看到贺泛舟弹奏样子的向往程予也不清楚。也许后来的每一次争强好胜，把贺泛舟当成竞争对手都是自己想更靠近他一点，对贺泛舟的吻没有拒绝只有接受…

原来，早就喜欢上他了啊..

他是阳光朗照的山，也许在某个年份漫山遍野的春天为之加冕，彼时四序花如潮，压低雪枝更吐绿，那是少年暗恋的伊始。

一切云开见雾明，这一刻认清自己心情的程予只觉得悲哀，贺泛舟他，已经是别人的了啊。

程予被以前很多个热烈的瞬间浸湿，期待风晾干曾经，在回忆里浮沉的感觉像酒，附带遗忘的疼痛也一并醉倒。

天完全黑了下来，程予整理好心情，回到了贺泛舟的家，表面上铁石心肠，期望这样可以骗过贺泛舟，也可以骗过自己。

贺泛舟问他去了哪里，程予笑着说自己去逛了逛街，玩得不亦乐乎，才晚了时间。贺泛舟似乎也不在状态，就此揭过了。

洗漱完毕两人心怀鬼胎各自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