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墨兰听出沈彻话中之意，略有迟疑问道：“什么意思？她是京郊处的妇人啊？”

沈彻漂亮的眸子盯着有些战栗的小姑娘：“那妇人并非京城人士，家居扬州本姓卫，家中还有一姐一弟，姐姐卖身与当年扬州通判盛家为妾，生下一女...后难产而亡，听人说是被人所害？四姑娘你知道吗？”

如兰原本就当作沈彻在讲话本子，没想到沈彻提到了盛家与卫小娘神色严肃起来，与墨兰挨在一起好似要与对方打气，墨兰：“沈公子，盛家家私不劳公子操心了。”说完想与如兰离开

沈彻：“卫氏亡故，为表姐妹之情，屡次去往通判府有意将卫氏所生的女儿带回卫家，盛家为保声名最后去了盛老太太处，只说原先连个人样都没有的姑娘得祖母喜欢，金银堆里长成嫡女气派”嫡女气派沈彻特意拖长音说，“有了嫡女的名当然也要有嫡女的实，酉阳之行祖宗祠内正儿八经的做了嫡女。永昌府的夫人有意聘下，只可惜神女无心，只愿许配那小可之家，可侯府大娘子偏爱汴京城内确是知道的，最是知规矩的竟也张扬了起来，四姑娘你说是为什么呢？”

墨兰听着沈彻平静的话语努力保持着教养，拉起如兰的手就要离开，沈彻也没有阻拦，呢喃：“墨无黑，明失落日月光亮，着实有些好笑。”墨兰听得脚步一顿，又上前走去。

一旁把守的楚得早就失了兴致，见两姐妹离去搭上沈彻的肩膀打趣道：“看上了？不然怎麽浪费唇舌跟个小姑娘讲那么多？”沈彻折扇把楚得的手拍走，楚得看他这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继续说道：“盛家算得上清流门庭，你们家老太太跟公主肯定会同意的。”楚得给沈彻飞了个眼神，沈彻无语至极。

沈彻本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命暗卫去探查盛家之事，今日里恨不得把话掰开了揉碎了给那个小姑娘说，明明是将算计都写在脸上的却认为自己的聪明极了，母亲凤簪赐予她不知道与她是福还是祸。不对，自己在意一个蠢丫头的死活呢？

再说另一边的墨兰与如兰坐在盛家的帐子内相对无言，不知怎样开口，最后还是如兰这个急脾气，拉着墨兰要先去找盛明兰问个明白，被墨兰阻止了，如兰不解。

墨兰：“五妹妹，我知道你生气，可这毕竟是吴大娘子的马球会，闹出事来丢人的盛家，倒霉的是你我。”见如兰静下来墨兰继续说道：“六妹妹有老太太保，且我朝重视孝道，父亲也不会说什么的，到时候回转酉阳老家大房也不会亏待她的，嫁个寒门举子熬上几年再回京城。你我呢因文延敬之事已经惹得父亲不喜，若是再将此事捅了出去只怕要将我们打杀了。”

如兰：“四姐姐，祖母虽然喜欢明兰但明兰此举意欲害了整个盛家女儿，我不信祖母会纵容的，我们也是祖母的孙女啊。”

墨兰：“老太太是父亲的嫡母，十个指头还有短长，大姐姐也是自小养在老太太膝下，大姐姐可会马球？我小娘也曾在老太太那住过几年的...远的不说，你我前去请安之际清粥小菜，六妹妹养在祖母膝下后白白胖胖的像年画娃娃，六妹妹多少衣服头面，你我呢。”

如兰跌坐在地上，原先如兰只以为自己不漂亮不聪明脾气不好才不得老太太喜欢的，墨兰一说才觉得恍然大悟，枉费自己还觉得小六可怜，庶女出身。瞥了撇墨兰，现在家里只怕是只有四姐姐一个庶女了。清了清嗓子：“四姐姐，那我们怎么办啊？”

墨兰：“不知道啊，方才他...那人说出的时候，我恨不得与盛明兰同归于尽，只是我不敢赌。”

如兰：“四姐姐，难不成咱们就白白的受了这委屈吗？”

墨兰：“那自是不行的，等回到家禀告大娘子与小娘商量一下吧。现在你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马车上还要与她亲亲密密的，以免打草惊蛇虽然老太太肯定扫过尾了。”

如兰：“着实令人恶心。真没想到谨小慎微的六妹妹会有一副狠毒心肠。”

墨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我攀比不过是小女儿心态，盛明兰可是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