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养嬷嬷（2）

冦嬷嬷看着盛家的糊涂账，一是觉得少爷果然是对盛四姑娘上了心，墨兰以后地位当是稳了，二来觉得盛六姑娘小小年纪竟起毁害姐姐名声的恶毒心思，只是不知道其中盛老太太参与多少？冦嬷嬷看完后就将此信焚毁，以免被有心之人瞧见。

第二日，先是对三位姑娘昨日课业的查验，也许是都想争一口气，三人做的让冦孔二人吃惊。今日里是孔嬷嬷讲焚香，冦嬷嬷将插花。为了不输给墨兰和明兰昨日如兰练习了好久，以至于有些抬不起眼皮，孔嬷嬷用戒尺敲了敲如兰的桌子，她知晓眼下有个好机会，命如兰先醒醒精神，又问墨兰明兰可知错？也不等二人说话，便出了门子，墨兰觉得孔嬷嬷一定是跟寿安堂内盛老太太告状去了，明兰也是这样想的。若说是错吗？二人也确实不知道错在哪里。

墨兰看向闭目养神的冦嬷嬷，恭身施礼：“请嬷嬷指教。”明兰见墨兰行径也是有样学样。冦嬷嬷看着两位十几岁的小姑娘，一个是一脸殷勤，一个是谨慎小心，刚想开口就见如兰也回来了，如兰见两人围着冦嬷嬷，也上前去施了一礼。

冦嬷嬷：“五姑娘，可清醒些了？”如兰听得低下头去，红红的耳朵看得出她的紧张，“昨日课业可是觉得繁重？”如兰恨不得将头埋到衣裳里。“圣人言道天地君亲师，教导姑娘一场，也忝脸称上姑娘们的师长。”几人见状又要行礼，冦嬷嬷摆了摆手“五姑娘，因何困乏？是不想比位两个姐妹差，这并无有错，只是应该量力而行才是，不然只能得不偿失。四姑娘，六姑娘你二人身为五姑娘的姐妹，在五姑娘困乏之时未加以提醒，疼爱敬爱之心无错，只是用错了方法。”

如兰小声嘀咕道：“她们俩恨不得我出丑呢。”

冦嬷嬷：“五姑娘说什么？”

如兰摇摇头，墨兰与明兰谢嬷嬷教诲，又像如兰道歉，如兰此人向来是心宽的，见墨兰竟然给她施礼更是欣喜，墨兰也有今天，后三人谢过冦嬷嬷。见孔嬷嬷未曾归来，冦嬷嬷接过了冦嬷嬷的担子，给三人说起了焚香之道。

寿安堂内，孔嬷嬷正在与盛老太太说起方才之事，二人相视一笑，转而又夸奖盛明兰极为用功，盛老太太笑而不言，自己为明儿也算是煞费苦心，照着公侯之家的女儿教养的，每次外出赴宴都夸奖明儿有嫡女的风范。

再说课堂之上倒是其乐融融，孔嬷嬷在深宫中全身而退自是有几分本事的，故而三人有些害怕，冦嬷嬷则是相反，所以几人难免更爱听冦嬷嬷讲课。孔嬷嬷回来便看到几人正在摆弄香案，知道是冦嬷嬷代她教授了三人课业，向冦嬷嬷道谢。只为焚香之道，颇有学问，三人一时难解，故插花改到了后日。

下值回家的盛竑，被请到了寿安堂，见三个女儿跪在地上，大娘子与林噙霜满脸心疼，老太太神色不明，两位嬷嬷端坐上方，海氏上前回禀了今日之事，盛竑瞪大了双眼，指着如兰。

孔嬷嬷：“盛大人息怒，老婆子教导了姑娘们几日，今日便厚着脸说上几句。”

盛竑：“嬷嬷哪里话，能得嬷嬷教诲是几个丫头的福气。”

孔嬷嬷：“五姑娘今日困乏，是觉得课业繁重？还是要与你两个庶出姐妹比个高低，清流人家的女儿万不可生出此等心思。四姑娘，六姑娘是不是认为你二人无错，却被五姑娘连累？”

墨兰、明兰：“不敢。”

孔嬷嬷：“姐妹三人应当同气连枝，五姑娘困乏之际，你二人只做事不关己之态，须知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三人：“谢嬷嬷教导，我三人知错了。”

孔嬷嬷看向冦嬷嬷，冦嬷嬷只做看不见，堂内众人只当作看不出两位嬷嬷之间的官司，孔嬷嬷：“既是知错了，就莫怪我老婆子心狠了，五姑娘手板十五，四姑娘六姑娘手板十下，你们三人可有话说。”

三人：“学生不敢。”

林噙霜王若弗一左一右扯着盛竑的衣袖，盛老太太作壁上观，盛竑瞪了一左一右一妻一妾，心想：二人竟然如此不懂事，嬷嬷一番苦心二人全不理解。明兰养在老太太膝下，老太太仁善都未曾为明兰求情。

冦嬷嬷看着众人表情，上前开言：“盛大人，五姑娘也只是勤加联系，四姑娘与六姑娘不过心疼姐妹，尚可理解，若说事情起因也是为授课而起，所以老婆子向盛大人讨个面子，暂且记下，下次再犯定当重罚。”

林、王二人希冀的看向盛竑，盛竑心想孔嬷嬷虽是宫中女官，老太太挚友却还是比不过大张公主，因此卖了冦嬷嬷面子，让三人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