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

“我见过你，你是王家的仆从。”谢蠡仔细看了一眼王小，突然发声道，“我怎生觉得，你二人行为有些怪异，分明是见着我们才转身要走的！”

“阿蠡，不得无礼。”谢容轻斥了一声。

“哦！”谢蠡撇撇嘴，有些不服气，却又不敢说什么。

离朔上前半步，解释道，“不敢，离某与王承之大人有些交情，这是王大人借我驱使的小厮。”

“王承之？”谢蠡嘀咕了一句，“王大人不是在外城么？”

离朔笑笑，“离某是肃州人士，王大人在那处做官任职。”

谢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肃州离上京城可不近，先生一路而来染了不少风尘罢。”

离朔答道：“自是洗尽浮华，不将这满身风尘带到上京城来。”

“是我言错，先生见谅。”谢容朝他拱了拱手，“先生若是不介意，可到我府上坐坐，我与先生有缘，也好借此一尽地主之谊。”

离朔面色不变，“失礼，离某介意。”

“你！”谢蠡怒指离朔，正要说些什么，便被谢容制止了，“阿蠡！”

“……”谢蠡幽怨的看了谢容一眼，又怒视着离朔，见离朔面上分明还挂着笑意，便愈加生气了。

离朔道：“倒不是在下要拂了殿下的面子，只是今日确实不巧，先前也并非见着二位才要离开的，还望见谅，告辞。”

也不等谢容回答，转身便走，还顺便拉了王小一把。

谢容望着眼前离朔离去的背影，兀自笑了。

“王叔，那到底是什么人啊？”谢蠡有些不理解，那人分明不认识谢容，谢容对那人的态度还很奇怪。

“他，”谢容思索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他会是我的座上之宾。”

“？”谢蠡并未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便又问了一句，“王叔方才说什么？”

谢容轻轻笑了一下，“没什么，咱们走吧。”

…………

“小离先生，”王小叫住了走在自己面前的人，待他们走出了城四下无人，王小才敢发问，“我是该叫你离朔先生还是离晦先生？”

离朔叹了口气，他与那谢容打哑谜，倒是把边上的王小忘了，“我名离朔，如假包换。”

“那你方才，为何会说自己叫离晦？我听这名，倒像是一对兄弟，莫非……”

“打住！”离朔连忙打断了他某些奇异的猜测，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便解释道：“我且问你，近一年来，这永宁王是否一直在上京城？”

“这，表面上是的，”王小看了一眼四周，他们已经出了城，四处无人，他突然凑近离朔，低声道：“但我听说，年前永宁王殿下秘密去了一趟朔方，本来这件事旁人是不能够知道的，但后来传来消息，说永宁王殒了命，今上才无顾忌的下令四处寻人，这事也就被知道了。本来都以为永宁王回不来了，谁料三月前永宁王又活着回来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

离朔颇为惊讶，“小小，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王小有些得意，“我认识了好些官宦家的小厮，这些消息都是互通的。”

离朔挑挑眉，这个情报网倒是可以。

“哎！先生，你还未说完呢！”

离朔轻轻笑了笑，“去年腊月，我在雪地里捡到了他，顺便收留了他，他未曾与我说过他的名字，只是用了个假名哐我，他用的假名便是离晦。”

王小瞪大了双眼，“你，你还是永宁王殿下的救命恩人？！”

“恩人算不上，我就是把他捡回去了而已。”

“……那方才先生用假名，是对永宁王殿下用假名骗你的不满吗？”王小若有所思。

“不是，我只是看着他就想到了这个名字。”这个离自己最近的名字。

“……”

离朔又随意编了个借口，“我用离晦的名字，他定是认出了我，便仍会来找我，若日后我真的在上京城定居，这永宁王也算我的依傍。”

王小惊道：“先生好算计，你闭口不提救命之恩，永宁王殿下却记得，那就算你不说，他也定会护着你的。”

“……”离朔无奈，却也不再解释，他这样想，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