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屋顶交心

明德帝二十一年四月初四，雪月城，百花会：

一场繁华盛景的百花会，接近了尾声。

人潮散去七七八八，谢烟树也回了登天阁继续闭关练剑。高台下只剩唐莲，萧瑟，百里小菲，覃琰和司空千落。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走了过去。

百里小菲将字帖塞还给萧瑟。

百里小菲“我可没接，是你拿的，你自己享受吧。”

百里东君走了过来，接过萧瑟手里的两本书，和司空长风翻了翻，看了看。

司空千落“小菲，走，去看花灯。”

司空千落将书给了覃琰，一手还拿着鲜花，一手牵起百里小菲的手。

百里小菲“千落姐，这花是覃师兄送的吧？”

司空千落“臭小菲，是不是找打？”

百里小菲吐了吐舌头，脚底抹油跑了。司空千落追了上去。

现场就剩五个男人。

萧瑟（永安王）“谢宣先生是两位城主找来的？”

百里东君（酒仙）“之前为了小菲的病，长风给他写过一封信。”

萧瑟（永安王）“他怎么说？”

百里东君摇摇头，喝了一口酒。

司空长风（枪仙）“我把你的事也告诉了他。他说他最近正在修习一门武功，能够对你有益。”

萧瑟（永安王）“多谢。”

司空长风（枪仙）“你不用谢我们。谢宣和你，和我们的交情都很好。但是想要他传授武功，仅凭这些交情是不够的。”

百里东君（酒仙）“你该感谢我女儿的一曲风花雪月。”

覃琰（朱雀）“大城主，萧瑟也是练习了很久的。”

唐莲（玄武）“看来你们都瞒着我。”

百里东君（酒仙）“嗯，我这个榆木徒弟，总算是开了窍了。”

司空长风（枪仙）“是啊，都学会吃醋，念诗了。”

唐莲（玄武）“师父！三师尊！”

百里东君（酒仙）“谢宣的武功，向来只传给配得上他武功的人。他传给了你，证明你有那个资格。”

萧瑟（永安王）“真气流转，万法通行。谢宣先生将这门功法叫流转之术。”

司空长风（枪仙）“嗯，看来是真的，这武功与你有益。”

百花会是以一场满天焰火为结尾的繁华盛景。

开始放烟花了，只听“砰”得一声，只见一个个焰火像一条条活龙一般徐徐上升，接着在天空绽放。

萧瑟回到东归酒肆小院时，见到百里小菲正躺在邀月苑的屋顶上，看着焰火，拿叶子吹着小曲。

萧瑟一个跃身，飞到屋顶上，坐在躺着的百里小菲身旁。

萧瑟（永安王）“怎么了？不是和大小姐去玩了吗？”

百里小菲停下吹曲，叶子随风飘走。百里小菲双手枕在头下，看着焰火。

百里小菲“萧大哥，这曲好听吗？”

萧瑟（永安王）“婉转悠扬中带着淡淡的伤感，人生若梦，醉中带醒。”

百里小菲“你说得没错。它就叫《醉梦》。是我最喜欢的曲子。”

萧瑟（永安王）“先生教你的吗？”

百里小菲“看电视学的。”

萧瑟（永安王）“看……看什么？”

百里小菲“嗯～～就是话本，话本学的。”

萧瑟（永安王）“先生和覃琰都是去哪给你找的话本？我怎么都没听过？”

百里小菲“不知道啊，可能就是先生自己编的。你知道的，我下不了床，他们每天变着法哄我。我又不喜看书。就喜欢看话本。”

萧瑟（永安王）“对不起。”

萧瑟低头看着百里小菲说道。百里小菲转头，对上萧瑟的眼睛。

百里小菲“萧大哥，你说什么？”

萧瑟（永安王）“没……你不是一直问我，我的故事吗？”

百里小菲“是啊，可是你一直都糊弄我。所以，算了吧。以后你想说的时候，再和我想吧。”

萧瑟（永安王）“我从来没有糊弄你。小丫头，知道天启城吗？”

百里小菲“听爹说过几次，覃师兄说我三岁的时候，在那待过几天。反正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萧瑟指着天空北面。

萧瑟（永安王）“那就是天启城。是我住过的地方。”

百里小菲坐了起来，拿出折扇，敲敲自己的脑袋。

百里小菲“住过的地方？你说的是家吧？”

萧瑟（永安王）“我没有家。”

萧瑟低头落寞的说道。百里小菲抬头看了看焰火，再看看萧瑟。右手揽住萧瑟的肩膀。

百里小菲“萧大哥，话本上说了，世界上有两个我，一个想回家，一个想远行。一个举杯邀明月，一个跪地捡碎银。一个归星河，一个归焰火。一个在文字里白马青衫慢慢行，一个在生活里蝇营狗苟兀穷年。”

萧瑟看着百里小菲，笑了笑，点点头。

萧瑟（永安王）“这话说得很对，不错。还有吗？”

百里小菲“萧大哥，天启城和雪月城比，怎么样？”

萧瑟（永安王）“没有雪月城漂亮，但是很大，大概有七八个雪月城那么大，人很多很热闹，来自五湖四海。每年都有几次大集市，集市上能看到各种新奇古怪的东西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运来。我见过一块很大的水晶，是纯天然的，可有一整个酒缸那么大，胡人在里面灌了葡萄酒。我喝过一口，就说是琼脂玉酿也不为过。还有一个赌坊，叫千金台，我在里面，赢过一座城池……”

萧瑟不知不觉变得有些絮叨起来，突然他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百里小菲，发现百里小菲正安安静静的听着，看着自己。萧瑟在百里小菲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萧瑟不知道百里小菲心里的感觉。但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全是眼前这个满脸笑意的小丫头。她眼里泛着光，那是他终其一生要守护的，追求的。

萧瑟（永安王）“丫头，有机会，我带你去天启城，好不好？”

百里小菲用折扇撑着下巴，盯着萧瑟看了许久。空中又传来焰火燃放声。

萧瑟得不到百里小菲的回答，有些尴尬，正要转移话题。百里小菲先开口了。